“我——我去给你——”他被拉坐在床上,“我们换一家医院。我问一下医生,马上回来接你。”他低声说。
“不、不用了。”她看着他手背上的伤口,挺长的伤,歪歪扭扭地结了一大片厚痂,医生说四肢上的伤口愈合最慢,伤口越靠近心脏,好的越快。“我快好了。”
伟健感到一种奇怪的、模糊的、咫尺间的疏远,好像生疏。他们好像好久没见了,好像……
他感觉病房忽然静了一下,转过头,看见门口进来两个人,手上拎着一个果篮,应该是探病的。看来不熟。熟人都用网兜,现在用果篮探病的太少,来普通病房拎这个的更少,也不知道是看哪个。
然后他看见了被子上包装精美的花,这个,好像更不熟。他的心忽然猛猛地跳了几下,听见:
“哎呀我操,这味!周老大你行不行啊,就让你老婆住这——”
这熟稔的口气!他转过头,看向说话的人,看见他旁边的人狠狠横了他一眼,那人闭上了嘴。一只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眼睛落在了挂满尿衸子的2床。
伟健觉得说话的人眼熟,另一个不认识。他站起来,看见没说话的那人冲他这边床上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他:
“周哥好。我是阿宏,在孙启大哥那儿、上班。今天受大哥之命来看望周太太,”从旁边人手里接过果篮和一个细长的系了红绳的盒子,“这是大哥的一点心意,他让我带句话:孙某无心之失,深感歉意。希望周太太早日康复。”
伟健这时想起眼熟的人是谁了,那天打架的。他火气上涌,为了来人,也为了自己——就,他是怎么和这种没头脑的人打起来的?他看一眼说话的人,“不必。你给孙启带个话——”他的手被拉住了,
“阿健。”
他转头,看床上的人。那人看着他,
“这事因我而起,让我说,行吗?”
他看了看牵在手上的手,什么叫“因我而起”?!但还是微微侧了侧身,让出视线。
冰云笑了,看向两人,“感谢您那天的周全之谊。”她目光落在阿宏脸上,是那天想递一杯酒给她的人,“请转告孙先生,心意我们收下了。那天的事原是我逞一时意气,却因缘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