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仰望,漆黑如墨的夜空仿若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黑洞,吞噬着世间的一切光亮。乌云层层叠叠地堆积着,厚重而密实,如同一座座巍峨沉重的山峰连绵起伏,将那原本柔和、清澈且能给人以慰藉的月光彻彻底底地吞噬殆尽,不留一丝痕迹。只是在那乌云偶尔出现的细微罅隙间,透出几缕如丝线般微弱、黯淡的光线,它们像是被困在无尽黑暗深渊中苦苦挣扎的最后希望,拼尽全力地想要为这混沌迷茫的世界带来哪怕一丝的光明与温暖,然而却总是被那汹涌而来的黑暗迅速淹没、扑灭,徒留一片死寂的灰暗。
风愈发猛烈,卷起地上的积雪与沙尘,肆意飞舞,打在墙壁上、树干上,沙沙作响,仿佛是黑暗中隐匿的幽灵在低语呢喃,为这寒夜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息。街边的路灯在狂风中摇曳闪烁,发出昏黄且不稳定的光晕,似乎随时都可能被这狂风熄灭,成为这黑夜的又一个牺牲品。远处的树梢被吹得弯下了腰,像是在对这强大的自然之力屈膝臣服,而那些干枯的树枝在狂风的肆虐下,不时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宛如夜空中奏响的一曲曲悲歌,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久久不散,更衬出这寒夜的孤寂与凄凉。
屋内,白守仁的责骂声犹如一道道凌厉的闪电,在寂静的空气中炸裂。他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大声吼道:“白逸堂,你看看你自己,整天就知道喝酒买醉,工作上一事无成,家里的事情你又操心过多少?你还有点责任感吗?”白逸堂坐在沙发上,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紧攥着沙发的扶手,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