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帝的眼底划过几分满意但仍带考量。
他道:“也就只有你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在朕面前实话实说,其他臣子,江南水患,百万灾民流离失所,红衣军连攻两座府城,这些事情桩桩件件放在一块,他们到朕面前也只会一味地粉饰太平。”
说到此处,随着“嘭”的一声,建安帝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
郑颢,王公公立马跪下。
郑颢低眉道:“皇上恕罪。”
建安帝脸色沉沉道:“朕如今还没有老糊涂,他们一个个就敢欺瞒朕,普天之下,究竟是世家的天下,还是我燕家的天下。”
此话一落,整个御书房陷入窒息的岑寂。
王公公的头都快要垂到地面上去了。
郑颢微垂眼帘,眼底眸光晦暗不明。
几息间,他沉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是陛下的天下,非世家天下,臣子是陛下的臣子,非世家附庸。”
建安帝声沉道:“新科进士都明白的道理,可恨一些在朝为官多年的人罔顾三纲五常……”
建安帝没有把话全部说完。
他低眸,犹如老鹰般的眼睛直视下面的青年臣子道:“近几年,素来以整顿朝纲的御史台慢慢地与世家同气连枝,为排除异己,他们不断打压寒门庶族出身的官员,弄的朝堂乌烟瘴气,冤假错案众多。”
“此歪门邪道之风,若再不整顿,不知会让天下多少一心读书科举的寒门庶族的子弟寒心。”
建安帝沉声,对郑颢道:“尔赤子之心难能可贵,忠君之心日月可鉴。御史台需要你这样的耿介之士,秉持公正,无畏权贵,纠察百官之失,整肃朝堂风气,为社稷长治久安保驾护航。”
“此后,朕命你兼任监察御史一职,掌分察百僚,巡按州县,纠视刑狱,肃整朝仪。你可有异议?”
建安帝眼眸沉沉盯着下方跪立之人。
没有犹豫,郑颢跪谢:“臣叩谢陛下赏识。”
见其神态不急不躁,姿态严谨恭敬,建安帝道:“新科进士省亲之假快要下来,待你从家乡回来后,朕再正式下旨令你兼任监察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