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外头灼灼日光,顾霖思量片刻,觉得对方所言有理,便道:“记得沿着树荫走,莫要行在日光下快去快回。”
郑颢转身离开家门。
沿着树荫上山,郑颢人高腿长,山上的杂草土坡拦不住他半分,郑猎户的墓没有建在山顶,很快,郑颢就来到郑猎户的墓碑前。
自从顾霖做生意赚了钱后,就特意请人重新为郑猎户修建一块墓碑,全村上下,就属郑猎户的墓地最豪华。
郑颢来到墓碑前,掀起衣袍跪下。
他抬首直视前方,干净雪白的墓碑上,自家父亲的姓名赫然就在其上,与之相应的还有其他的名字。
微垂眼帘,郑颢点好香烛纸钱,将带来的烈酒洒向石碑前方的土地。
而后他顿首,朝墓碑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接着郑颢抬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墓碑。
他眼神沉沉,心下一字一句道:父亲,我心意已决,顾叔合该是郑家人,你若在天有灵要怪,就怪我一人!
接着青年起身,视线落在墓碑上的一行字上,他抬手从腰间的剑鞘抽出一柄锋利铁剑,挥向墓碑,几番剑光下,郑颢收手,将长剑送回剑鞘。
再次抬眼望向墓碑,只见墓碑上,原先立碑人处“孝男郑颢,未亡人顾氏泣立”中的“未亡人顾氏”消失不见,郑颢停驻片刻,最后转身离去。
回到家中,顾霖用和邻居换来的绿豆,煮好的绿豆水递给郑颢:“快些喝一碗,莫要着了暑气。”
郑颢接过温热的绿豆汤,一饮而下,而后对身前的年轻哥儿道:“顾叔,我们明日便启程回府城。”
顾霖微讶问道:“怎么这么赶?”
刚才在村口以省亲假期有限,赶路为由拒绝村长相邀,不过是托词而已。
未免顾叔上山,发现父亲墓碑上的碑文不全,郑颢神色正常:“快些回府城,才好解决府城的事务前往京城。”
顾霖闻言,觉得郑颢的话有道理,便也不回屋收拾行李,反正明日一早便要离开。
不过,他想到一件事情,顾霖抬头对郑颢问道:“我们之后是不是不怎么回来了?”
郑颢道:“若不出意外,应当要等我致仕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