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花销四两银子,外加二十个铜板。
二两银埋阿妈,二两银埋阿爸,二十个铜板是阿爸的赎身钱。
埋了尸骨,已经是傍晚。
租来的牛车车夫早就不耐烦了,催促两人赶紧回去。
“城门要关了!还不快些?”
何秀连忙道歉,拉着宋大头坐在板车上,央求车夫快些。
宋大头掰手指,对了还要加上牛车的钱,八个铜板。一共是四两银子又二十八个铜板。
宋大头暗暗记下。
回去的路上,何秀递给宋大头一个钱袋子。
“大头往后不必跟着奴家,这里有些散碎银子,拿着去投奔亲人。奴家是秦楼妓子,命薄身弱不由己。奴家家来往的地界,不适合小孩子。”
宋大头不知道秦楼是什么,她是外来的,虽与阿爸学了几个字,但阿爸不会与她说那些青楼之事。
宋大头的长相与周遭同龄人不同,颇受冷落,没有同龄玩伴,如此又少了个消息来源。
何秀的话,宋大头听得似懂非懂。
宋大头道:“我欠你钱,四两银子,二十八个铜板。我现在只有五个铜板,先还你。以后我会还钱的。”
何秀愣怔,倒是没想到一个小孩能如此执着。
“奴家不要你的钱,用不着还。你可有远亲?也是能指望的。”
宋大头说:“我没有远亲,我可以去你家干活。我会烧火,会劈柴,还会……我会杀羊!”
何秀只当‘杀羊’是这孩子逞能之言,这样小的孩子,如何会杀羊呢?
想到她没了父母,又没远亲,何秀心中戚戚,生出几分感同身受来。
仔细观察这孩子的容貌,何秀心中发苦,细细思忖起来。
失了怙恃,又无远亲,这样一个孩子完全是豺狼嘴边的肉。若管了,自己是个青楼歌妓,给不了这孩子什么好去处。
若不管,怕是情况更糟。
有心给这孩子找一户人家,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前几日,刚有几个女娃被卖进楼里,若是把这孩子送养,还不知后果如何。
何秀思来想去,想去思来,惊觉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
难不成,还能指望有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