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强这个蠢货\"他忽然神经质地笑起来,银丝在笑声中织成微型阵图。
当年李家不惜用三百童男童女献祭,才换来第三殿堂传授傀儡术皮毛,却不知真正的秘术早就被赴宴者渗透。
那些钻回体内的傀儡丝,恐怕从始至终都是林越埋下的饵料。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海雾时,唐庆风撕下变异的手臂皮肤。
新生的银丝在血肉间游走,编织出青铜面具的轮廓。货轮底舱的共鸣越来越强,他听到有个声音在血脉深处低语:\"入席者,当以众生为肴。\"
------------
矿区医务室的石墙沁着水珠,苦艾草混着硫磺的味道在油灯下盘旋。
林越盯着药罐里翻腾的猩红色液体,看着自己的倒影在蒸汽中扭曲成陌生模样。
叶征的配枪横在诊疗台上,枪管裂缝渗出的黑烟与药雾纠缠,在屋顶铁钩上结成蛛网状的阴影。
\"杀神道进阶需要什么条件?\"林越突然开口,铁钳夹着的炭块坠入火盆,溅起的火星在阵亡名单上烧出焦痕。
叶征擦拭枪托的手顿了顿,鲸油顺着刻痕流进\"十七\"的凹槽:\"精神力。就像矿工挖穿岩层前得先撑住坑道。\"他突然用枪管挑起林越的下巴,金属的寒意渗入绷带,\"怎么?刚开窍就想凿穿地脉?\"
林越嗅到枪管上的血腥味——不是妖兽的腥臊,是三天前那个第三殿堂术士的。
他想起那人临死前癫狂的笑声:\"你迟早会变成和我们一样的怪物!\"
\"听说有人半年就能突破三阶。\"林越摩挲着锡盒上的凹痕,七年前矿井塌方时的哭喊声突然在耳畔炸响。
那个被他拖出来的男孩蜷缩在煤堆里,断指仍死死扣着这个糖盒。
叶征的拇指抚过枪身裂缝,黑烟在他指缝间凝成细小的骷髅:\"二十年前仙晶都有个天才,三个月从一阶冲到五阶。\"诊疗台的铁钉突然发出嗡鸣,药罐里的液体开始沸腾,\"现在他的头骨还挂在刑堂当警示灯。\"
蒸汽在石墙刻下蜿蜒的水痕,林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神殿青铜鼎的虚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鼎身上的血纹正贪婪地舔舐着\"四阶\"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