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声音沉沉地,继续道,“外部势力以及内部不稳定,先生,为免被卷入崩塌的漩涡中,我们必须在局势彻底恶化前抽身离场。”
兰达垂下双眸,利益至上一直都是他所信奉的,也是他们在实施的,“我知道。”
黑制服见他们陷入了沉默,听不出任何情绪说起另外一件事情,“另外,已经开始了,奥斯维辛集中营。他们将会被送到‘淋浴室’,由值班大夫拧开放气阀门之后统一运走。”
“可以了,不要在这里说这些。”兰达指尖轻点桌面,打断了对方未尽的话语。
回头时动作却陡然放柔,将滑落的薄毯轻轻往上掖了掖,盖住熟睡者露在外面的肩膀,指腹无意识地抚平褶皱。
“是。”得到的回应简短而恭谨。
“她应该要醒了,先生。”医生查看着手表提醒道,“怎么会去喝那种助眠性极大的药饮,不过也好,是时候应该放松一下了。”
艾薇睫毛轻颤,意识在混沌与清醒间反复拉扯。她察觉的很清晰,有一道温热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
迟疑片刻后,她缓缓睁开双眼,朦胧的目光带着刚睡醒的迷茫,像是以前无数次应付要她午睡的叔叔和哥哥一样,似是才从绵长梦境中抽离。
一旁的兰达唇角勾起温柔弧度,绿色眼眸泛起笑意,轻声开口,“又见面了,同桌。”声音像春日里拂过窗台的风,裹挟着久违的称呼与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