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高处,要多高才算是高?”
声音染上了鼻音,她看着萧玦的眼睛:“萧玦,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人,这就是你说的会好好照顾我吗?”
“你的人,究竟有多少人?萧家上下,都是你的责任,也都是你的人,我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而已”萧衔月自顾自地说着,语无伦次,语气也很消沉。
涣散的目光,似要透过萧玦,回想起更遥远的时光。
“可是我,从八年那年开始,身边就只有你了”萧衔月垂下脸,掩住了黯淡下去的眸子。
声音细若游丝,尾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落单小兽发出的呜咽,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萧玦低下头,看着她抓着自己衣袖的纤细手指,指尖泛着银白的光,微微颤抖着。
他知晓她性子娇气,却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却不知她也会如此不安和彷徨,心中隐痛。
只觉得一股热度从心底涌上,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在朝堂上纵横捭阖,在家族中稳掌大权,也面对眼前这个丫头,却屡屡乱了分寸。
萧衔月恍若未觉,任由心底思绪肆意泛滥。
她不想思考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也不需要眼前人给她一个答案,只想纵着自己,让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来。
过了许久,她才小声开口道:“我不要去高处,高处太冷了。”
困意渐渐拢上来,紧挨着眼前的人,他身上透出的热度,却让她觉得安心。
她攥紧了对方衣袖,声音愈发含糊:“困了,让我靠一会儿,就一小会,好不好?”
萧玦喉结滚动了一下,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他垂下眼眸,见萧衔月已经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呼吸也渐渐平稳。
紧抿着唇,将她的手指从自己的衣袖上掰开,缓缓将她抱到床上。
少女的脸上还带着两行未干的泪痕,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让人怜惜。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脸,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翻腾。
可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稍稍往前一步,便会落入某个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