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来了个收岩茶的富商,闻蝉将人请进内室,毕竟岩茶非茶叶,而是盐引。
能打听到她这里,通暗语,必定有旧人做引荐。
临走时虽对人说“我不做这个生意”,转头却要梁妈妈给巡抚夫人去一封信,叫他们自己详谈。
两人正交头私语着,谢云章不声不响,就踏到了柜台前。
吓得闻蝉赶忙噤声。
虽说她二人私交为主,可毕竟他是个巡察各地的御史,这等无伤大雅却也涉嫌官商勾结之事,自然得避过他。
“公子进门怎都没个响的?”
闻蝉遣退梁妈妈,自己从柜台中寻了玉叶长春。
谢云章道:“你开门迎客,我从大门而入,有何不妥?”
这是说她自己亏心。
闻蝉不与他争辩,只专心为人泡茶。
茶盏奉上时,谢云章却自袖间抽出一个信笺,摆在桌案上。
落款是,隔岸人海晏。
闻蝉瞥了一眼,将他不接的茶盏也放到案上。
“公子今日,就是特地来送信的?”
谢云章道:“凑巧,我与这海大人有几面之缘,知他年未至三十,及第那年,被圣上亲赞‘俊逸修伟’。”
“后来拜至阁老门下,更是出入乾清,颇得圣眷。”
闻蝉便解释:“我与他只一面之缘,有几分私交,每年书信往来一回,不过寒暄问答。”
“海大人志洁性坚,私下干净得很,还请谢御史明察。”
谢云章颇为不悦地斜她一眼,“谁跟你说这个?”
闻蝉不解,“那是……”
“我见驿站里还压着不少上京的珍惜宝物,你说与他只一面之缘,他不仅千里迢迢送如此丰厚的年礼,还要与你互通书信。”
“檀夫人倒风流,外头究竟有多少个?”
闻蝉不风流,只他谢云章是个掌控外的人。
可谢云章既说识得那海晏,闻蝉怕污人清名,也只能实情说了。
“他与檀颂是同年登科的举子,可他志存高远,要去上京赴春闱,却苦于筹措不出路费盘缠。”
“我不过顺水推舟,送他银子去赶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