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章似乎也难辨真假,只说:“雪中送炭岂是顺水推舟?你这是义薄云天啊。”
挖苦,一定是挖苦。
闻蝉缓声道:“结交高朋,也是公子教诲的。”
谢云章捧起那盏茶,有些凉了。
“近来如何,还犯恶心?”
正事说完,闻蝉松懈下来,胡扯着:“还好,想是他心疼娘亲,近来不怎么闹了。”
谢云章又道:“我听民间说法,酸儿辣女,你近来什么口味?”
闻蝉别过头,为难眨眨眼。
“那都是坊间传闻,大夫说这个不准的。”继而又立刻反问,“公子这么在乎我的孩子作甚?”
谢云章答得随意:“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既是你第一个孩子,我自然也上心。”
闻蝉没听出什么破绽,也随口扯道:“我听公子的,近来饮食清淡,不过的确颇好朱橘。”
橘子,酸的,儿子。
男人眉宇顿蹙。
只一瞬,又状作无事抚平。
“我叫陆英给你买些囤放。”
“不必了,姑姐送来的年礼中便有,正愁吃不完呢。”
谢云章颔首,不作强求。
在老太妃寿宴之前,他与人保持距离,叫她安心养胎。
希望寿宴之后,她不要大怒动胎气。
闻蝉则已经开始不安,这是谢云章第二回关心孩子的男女。
“是男是女,公子似乎比我这娘亲更关切?”
谢云章答得从容:“听闻你那姑姐强势,若你添个男丁,想必也少惹她催促。”
他连檀如意的事都知道。
闻蝉听了这话,颇有几分感动。
檀颂虽万事依从,可一遇上含辛茹苦供养他的长姐,难免摇摆不定。
为避姑媳之争,闻蝉只得忍让,檀颂也早习惯了她忍让。
谢云章真像极了娘家的兄长,时时为她操心着。
脑门一热,闻蝉便说:“我与公子此生难成伉俪,却到底亲缘深厚。”
“这样,咱们往后不如兄妹相称,叫我的孩子认您做舅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