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御书房内一片寂静,唯有任汉文那沉重的呼吸声,他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冷汗从额头不断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金砖之上。
他不敢抬眼去看皇上的表情,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皇上能被自己的真诚与悲戚打动。
又是一阵痛苦的煎熬,过了许久,才听皇上冷冷开口,声音裹挟着寒霜:“任卿如此一说,同样作为父亲,倒显得朕不通情理了。”
皇上的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任汉文心中一紧,他知道皇上已然动怒,
于是忙道,“臣惶恐,顿首谨言,犬子伤重,恐时日无多了。”
任汉文依旧匍匐在地,强压着内心的波澜,声音却仍忍不住微微发颤,带着几分沙哑与哽咽,“回首往昔,臣如蒙眼之驹,一心奔赴朝堂公务,却疏忽了对犬子的养育与陪伴。如今犬子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说到此处,他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滚滑落。
“臣心中愧疚难安,恨不得以这最后的时光,日夜伴其左右,弥补为人父多年来的亏欠。”
任汉文几近泣不成声,“臣斗胆恳请致仕,以得片刻之机可专心陪伴犬子度过最后的岁月。”
话音刚落,任汉文缓缓抬起颤抖的双手,从怀中掏出那封早就准备好的辞呈,高高举过头顶,静待回音。
皇上原本正铁青着脸,恨不得将手中把玩的翡翠扳指捏碎,他望着低入尘埃的任汉文,竟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里夹杂着愤怒,突地戛然而止,喝道,“任汉文,你竟敢要挟朕?!”
任汉文心头一震,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忙不迭地抹了一把夹杂着泪水的汗水,缓缓抬头,郑重道:“陛下,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此番请辞,出自真心,绝无半分冒犯陛下之意。望陛下明察,恩准老臣的请求。”
说罢,他再次伏地叩首,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
皇上神色稍缓,他快步上前,双手稳稳地将任汉文扶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宽慰的笑意,“任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