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汉文想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胸腔中翻涌的情绪稍稍平复。他缓缓挺直脊背,“陛下!” 他朗声道,声音洪亮,裹挟着一往无前的勇气,“时移势易,今非昔比。如今若再强行促成这桩婚事,于公主而言,实在太过残忍。恳请陛下三思!”
说着,他再次拜伏于地,额头紧贴地面,久久不起,那颤抖的双肩,似落叶飘零。
皇上背手而立,将原本凝望着窗外那悠远天际的目光,缓缓收回。他的视线仿若两道寒芒,直直地射向匍匐在地的任汉文,眼眸深处,怜悯、无奈与坚定相互交织,如风云变幻,稍纵即逝 。
“任卿啊,” 皇上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厚重,“这茫茫世间,多的是身不由己之人。我皇家子孙,既受万民敬仰,享用天下供奉,便要为苍生谋福祉,至于个人私欲与情爱,也只能无奈舍弃。”
他顿了顿,喉结轻滚,似是咽下了一声叹息,“长乐身为皇室血脉,这与生俱来的责任与担当,她推脱不得。”
任汉文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泪水已在眼眶中翻滚,“陛下,犬子入六扇门已然十载。这十年间,他一心扑在公务上,兢兢业业,从未有过丝毫懈怠。”
他的思绪不由地飘回到那些年,任冰为了缉拿要犯,日夜奔波,不眠不休的日子。“无论是寒冬腊月,还是盛夏酷暑,只要有案件发生,他总是不辞辛劳,不惧艰险。为了维护京城的安宁,为了保百姓一方太平,他付出了诸多心血。”
“可如今,他却因伤重昏迷不醒,生命垂危。” 任汉文的声音颤抖,眼眶也微微泛红,“他一心为公,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他向前挪了挪身子,再次叩首,“陛下,如今,若再让他与公主成婚,老臣深知,这不仅是将公主的未来置于未知的深渊,而任家也必将因拖累公主,而被天下人诟病。”
任汉文的声音愈发沉重,“如今犬子落得这般田地,老臣已是悲痛万分,实在不想再因为这桩婚事,令任家蒙羞,令陛下为难。”
说完,任汉文叩首不止,额头与地面不断碰撞,发出声声闷响。再次抬头的时候,额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