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名六扇门铁骑如墨云倾轧而来,铁蹄踏碎长街暮色,惊得檐下栖鸦骤然振翅,黑羽纷飞间掠过衙门前的“明镜高悬”匾额,徒留几声凄厉鸦啼在暮霭中回荡。
“任、任大人”徐知府官帽下的发丝已被汗水浸透,拱手时袖中掉出半截帕子都未察觉。他刚欲上前,却见任冰突然勒马——
“追风”前蹄高高扬起,几乎擦着徐知府的鼻尖落下。玄色披风翻卷间,任冰已立于阶前,惊得徐知府踉跄后退,险些踩到师爷的脚尖。
他额间细汗在暮色中泛着油光,却强堆笑意拱手道,“任大人星夜莅临,下官有失远迎”
卓越铁塔般的身影倏然上前,“徐大人这‘星夜’说得早了。”他抬头望了望将暗未暗的天色,咧嘴一笑,“还是说大人盼着天黑好办事?”
“下官失言大人海涵”徐知府慌忙用袖口拭去滑至眉间的汗珠,那方锦缎官袖早已洇湿一片。他佝偻着身子引路,腰间玉带随着凌乱的步伐不断磕碰作响。
任冰目光如刃,掠过徐知府颤抖的手掌,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徐大人果然勤勉。”他突然伸手替徐知府扶正歪斜的乌纱,指尖在帽檐轻轻一弹,“连官帽都戴不稳了。”
任冰拂袖落座,黄花梨官帽椅发出一声闷响。卓越胸前抱臂往左一横,腰间铁链哗啦垂地;孙启右手按在刀柄往右一立,刀鞘上的铜吞口正对着徐知府的咽喉方向。
二十名玄衣捕快在廊下雁翅排开,铁靴踏地之声整齐如霹雳,惊得檐角铜铃叮当乱颤。最后一缕残阳穿过窗棂,将任冰案前的惊堂木照得血红。
任冰指尖轻叩案几,缓声道,“本座奉命查访疫病之事,听闻真定府处置颇为得当”话音一顿,目光如利刃般扫过堂下众人,“特来讨教。不知府衙上下,可都到齐了?”
徐知府强撑着笑意回道,“回禀大人,除却几个轮值的差役,府衙上下皆在此处候命。”说话间,他不着痕迹地向身后一个獐头鼠目的瘦削男子使了个眼色,“宋师爷,快去将值夜的小邱他们都唤来,莫要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