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这么一瞬间的开合,厅堂中的人还是经受不住这般变化,刚歇下去的咳声又响起来,像是要将肺都咳出来似的,那嘶哑虚弱的咳声,将听着的人的心都揪起来。
可小童和那女婢面上没有丝毫波动,女婢端着托盘,目不斜视的擦过沈止罹,绕过拐角不见了身影,小童木着一张脸,静静等着咳声渐歇。
直到过了半炷香,咳声才渐渐弱下去,小童才有了动作,微微侧头示意沈止罹跟上,纤细的胳膊毫不费力的掀起厚重门帘。
沈止罹侧身踏进厅堂,被热苦的气息扑了满身,铮铮鼻头耸动,蓦地打了个喷嚏,堂内侍立的仆从顿时齐齐转过头,浑圆眼珠盯着捂着口鼻的铮铮。
气氛霎时寂静,铮铮捂着口鼻,敏锐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惊惶的往沈止罹身后躲了躲。
轮子滚过地板的声音传来,两只纤薄手掌拨开帘子,露出帘后的人。
那人坐在轮椅上,即使在烧着数盆炭火的室内,身上依旧裹着厚厚的大氅,手中还抱着手炉,大氅上是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狐毛,毛茸茸的裹在脸侧,将苍白瘦削的脸裹的小了大半。
那人闷闷咳了几声,死死盯着铮铮的仆从收回视线,继续垂头侍立。
小童上前,将沈止罹给出的信物呈上,那人吝啬的将小半个指尖探出,取过小童手上的信物,草草看了几眼,便放回小童手上,才露出几息的指尖飞快缩回大氅中,握着手炉不松手。
“是赵世伯让你来的?”
声音虚浮带着病气,却是很贯珠扣玉的清朗男声。
沈止罹拍拍铮铮的背,让她放松,口中答道:“正是。”
那人又往大氅中缩了缩,恹恹抬眼,打量了一圈沈止罹,身侧女婢无令自动,推着他到八仙桌后,桌下燃着上好的银丝碳,被铜网罩着,一点火星都迸不出来。
“坐吧。”
那人扬扬下颌,冲沈止罹道:“坐吧。”
直到面对面,沈止罹才将那人的脸看明晰,他的五官极艳,眉眼间病气萦绕,眼中却锐意尽显,像是一株开到荼蘼的花,不知何时会坠落枝头。
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