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面汤热气蒸熏的缘故,她此时的气色红润了些许,吃得两腮鼓鼓的,抬眸时与他视线相对,旋即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肖谨行却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不再看她。
吃饱喝足后,殷茵抬着下巴,眨着一双大眼睛看他。
肖谨行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随后看见她嘴角挂着的一滴汤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递过去。
喂面之举已是逾越,擦嘴这般亲密之事,万不该由他来做。
殷茵撇了撇嘴,伸手接过自己擦,肖谨行的帕子自带一股沉稳淳厚的气息,非常好闻,“是沉香的味道?”
听她突然询问,肖谨行微微一顿,点头。
“想不到将军终日繁忙,还有时间熏香。沉香具有助眠之效,今日这帕子就不还给将军了,可好?”
“公主请便。”顿了顿,肖谨行再次开口:“饭已吃过了,公主可有想好如何惩罚?”
殷茵抬眸望向他,目光里满是真诚,“将军一路护送我,多次将我从生死边缘救回,如今又亲自下厨给我煮面,我怎么忍心让将军因此受罚呢?”
肖谨行将面碗放到一旁,正色道:“保护和亲公主是我分内之事,不能混为一谈。”
殷茵点头,“但当年之事,我有无法推卸之责,所以我可以理解马肃的行为,此事就此作罢,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将军也不必再为此忧虑。”
肖谨行闻言微愣,目光里有些许诧异,仿佛此刻才真正认识她一般。
“你……当真不追究?”
殷茵挑眉,“将军若实在信不过,我也可以立下书信为证。”
“我并非此意。”肖谨行摇头,目光又落到她受伤的位置,欲言又止。
顺着他的目光,殷茵突然想起一事,缝针时她痛醒过一瞬间,恍惚看见他蒙着眼睛摁着她的身体。
而自从她醒来之后,他的目光就不像从前冰冷犀利,反而时常飘忽不定,不与她对视,心虚之意明显,难道不是因为愧疚?
殷茵心下一动,开口问道:“我的衣裳是你脱的?”
肖谨行指尖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