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芝苦笑一声:“这门婚事本身就不吉利。”
谢明月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针线,看着她,小心翼翼问:“消息传出后,太子未曾找你麻烦?”
贺兰芝摇头,目光长久地望向窗外,语气淡淡道:“那夜他来质问过我一次,我将他赶走了,往后便再也没了声息。”
她突然将那嫁衣往一旁一掀,抿了抿嘴:“我本就不是他的良配,他走了也好。我听闻,近日皇后也要召集未婚的女子们入宫赏花,想必是要替他选太子妃了。如此正好,我们俩各有各的路要走,又何必纠缠?”
话虽如此,可谢明月分明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怅然若失。
她的心也跟着友人的情绪起伏“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一面是太子那样玉树临风,金贵自持,一面是自家那个看了就令人烦心的公爹。
她张了张口,话到嘴边,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迟了。
说着说着,贺二夫人便又带着一群婆子过来,要张罗婚前的事情。
谢明月不宜在此久留,看着贺兰芝如同一根被穿着线的木偶一般坐在房中,被一群火红物事簇拥,她只觉得双目被刺得通红,忍不住转身离开了。
戚老夫人捱了一个月,最终还是不行了。
这一日,她突然睁开眼睛,能够自己起身穿衣吃饭,一旁守着的婆子极有经验,明白这是大限将至,于是赶紧将侯府中的主子们都请了过来。
戚老太太只狠狠地盯着谢明月,嘴中不停地念叨:“戚家无后,我走得也不甘心,你这个女人害了我们戚家一辈子!”
谢明月微微皱起眉头,戚缙山拦在她身前,冷厉地看了戚老太太一眼。
“戚家并非无后,若您心中不一心针对明月,这个伤也不会落下,一切都是您咎由自取罢了!”
他不顾顺清侯在场,嘴角噙着冷笑,放下狠话:“看在您死前还惦记着孙儿夫人的份上,孙儿一定会好好将您薄葬。”
戚老夫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诧异地看了一眼戚缙山,颤声道,“你说什么?薄葬?”
“够了,你们俩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