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指甲深深掐进她掌心:“玉儿,若往后见着写‘林’字带勾的,便是便是要夺你家产的人。”
“备轿,”黛玉披上斗篷,“去账房。”
贾府账房的煤油灯忽明忽暗,吴新登家的正在拨算盘,见黛玉进来,慌忙用账本盖住“江南盐政解银”的条目。
黛玉扫过她指尖的茧子,那形状分明是常年握笔改账才会有的。
“吴嬷嬷在算什么?”黛玉将紫檀木匣放在桌上,铜锁开启的声音让账房里的耗子都停下了啃噬,“我记得父亲去年送进京的盐引银,该有笔银子记在老太太名下?”
吴新登家的额头沁出汗来,算盘珠子噼里啪啦滚落。
黛玉翻开自己带来的账本,朱笔圈出的“宝钗房燕窝”“王熙凤脂粉钱”等项格外刺眼:“宝姑娘每月用十四斤燕窝?怕是要砌燕窝屋子了。”
她忽然抽出袖中的当票,“还有这张,当的是和田玉扳指,可我父亲从不戴扳指。”
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照见吴新登家的膝头正在发抖。
黛玉伸手拨弄算盘,珠子碰撞声中,她嗅到了账本间若有若无的明矾味——那是伪造文书常用的手段。
“这样吧,”黛玉合上账本,声音轻得像在哄睡梦中的孩子,“明日起,各房月例由我发放,至于这账本”她指尖划过“王夫人”三字,“该用新纸重抄了。”
离开账房时,黛玉故意将一块碎玻璃留在门槛后。
第二日清晨,周瑞家的经过时被划破了鞋底,露出里面藏着的密信残片,上面“义忠亲王”四字虽已模糊,却足够让贾母房里的鸳鸯看个清楚。
元宵佳节,大观园里张灯结彩。
黛玉穿着件月白锦袍,袖中藏着几片感光纸,那是她用宝钗送来的燕窝,向梨香院的龄官换的西洋秘法。
“今日以白海棠为题,”探春出题时,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黛玉腕间的赤金镯上,那是前日贾母赏的,镯底刻着“不离不弃”,竟与宝钗的金锁铭文相似。
黛玉提笔蘸墨,故意将“湘帘”的“湘”写成“相”,笔尖在“门”字框里顿了顿,添上两点——那是显微镜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