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照娓娓道来,方判官和夏推官频频点头,心悦诚服。
帘后,好德摸了摸凉掉的药碗,又掉头离开。
当沈慧照终于阖上最后一本卷宗,二人匆忙起身:“下官告退。”
夏推官又突然想起:“大人,开封府尚缺一员掌刑狱诉讼事的推官,近日案件堆积,下官派人催促再三,吏部说新推官马上就要到任了!”
沈慧照颔首:“知道了!”又向青石与衙役说:“你们也退下吧。”
众人退下,好德这才从帘后走出来,将药送到沈慧照的面前,嘟囔道:“药都热过两遍了。三哥,你刚才可把他二位给吓着了?”
“哦,为何?”
“属官答问一旬一回,推官们次次都被骂得面如土色、汗湿衣襟,出衙都得人搀扶,我听青石说,方判官都乞休六回了!”
沈慧照一愣:“我原是三头六臂,还是青面獠牙?人人畏我至此。”
好德一笑:“纵没有三头六臂,獠牙青面,也是寒铁冷面,不近人情,凶得能止小儿夜啼!”
沈慧照好笑道:“那你怎的不怕我?”
好德眼睛亮闪闪地盯着他,用意不言自明。
沈慧照很不自在,低头喝药:“记住衙门里人多眼杂,无事不要闲走,管好你那个小五妹!”
好德心虚一笑,心想:早就不见踪影了,还等着你来问嘛!
四福斋里,空气中爆发出一阵笑声。
乐善绘声绘色地讲:“刚去沈家时我怕睡不着,特意捎了两根沉眠香嘛,可不就派上用场了?然后我就——”
她双手挥舞一通,作出剃头的模样。琼奴笑个不住:“亏你想得出!”
乐善撇嘴:“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姑奶奶叫她瞧瞧我的手段!”
一条抹布抽在她脑袋上,乐善一下跳起来:“娘!”
郦娘子没好气道:“惹祸精,叫你护着你姐姐,净给人添麻烦,要你干什么吃的?你站住!站住!”
她那条抹布没头没脑往乐善身上拍,乐善一蹦三尺高,拔腿往外走:“谁叫那尖嘴利齿的老虔婆欺负我四姐嘛,我这还手下留情了!下回我用缝衣针,给她臭嘴绞上!”
“你还说,看你下回还敢!”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