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奔到门边,突然停住了:“别动!”
郦娘子扬起的手僵在半空,琼奴凑上来:“怎么了,瞧见谁了?”
好德一把将二人拽到门后,向潘楼门口努努嘴:“喏!”
街道对面,特意带着纱帽的归娘下轿后,女使忙扶着她进了潘楼。
尽管上半身都被轻纱遮住,面目若隐若现,然而她腰间的那枚翠绿的蝴蝶玉佩,随着她的步伐轻晃着,全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
郦娘子与琼奴都很好奇,琼奴忍不住追问:“那是谁呀,遮遮掩掩的…… ”
郦娘子也催促:“快说呀你!”
乐善狡黠一笑:“自然是一个——同咱天差地别的大、家、闺、秀喽!”
书房里,好德正在认真翻阅卷宗,无意中一抬头,突然吓了一跳。
“做什么吓人!终于舍得回来了?”
乐善双手托腮:“四姐姐,你同从前可不一样了,终日沉迷于这些破卷宗,哼!姐夫呢?”
好德微微一笑:“叫方判官请走了。你不知道,近日我帮着三哥参详案件,才知这些可有意思了,你看这桩三兄弟争田案,牵延二十五年,孙辈还在打官司呢!你要看多了堂辩,口齿都得利三分!”
乐善忙止住:“打住打住,什么污滥官司,听了就脑壳疼!四姐姐,我有一桩大秘密要告诉你!”
“秘密?”
乐善凑过去,在姐姐的耳边叽叽咕咕起来。
好德震惊:“真的?归娘她……”
乐善郑重点头。
门外,银红慌张禀报:“娘子,快去您房里瞧瞧,姑太太她……”
好德一下子惊起。
好德带着乐善回到房间,只见几个婆子正在翻检屋子,好德的妆台箱笼都被翻了个遍。
门外两个女使万分畏惧,却又不敢阻止,一见好德来了,忙道:“娘子,婢子不叫他们翻,偏偏拦不住!”
好德看向屋中的沈睦:“姑母,何故到侄媳房内翻检?”
沈睦此刻已戴了假髻,眉毛也用炭笔勾过,脸上冷意满满:“我自小身上便挂着一串沉香木数珠,相国寺福济法师加持过的,专用来保平安。今日却不见了,我禀过了太夫人,府里上下都要搜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