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仰熙愕然。
好德敏锐地意识到什么,向着自家姐夫苦笑。
大堂里,杜仰熙才坐上堂,衙役班头上前禀报:“大人,丘、吴、许三家非富即贵,里头还有官眷,自请厢房听审,求大人看些体面,容管家上堂代回。”
杜仰熙皱眉:“胡说!既出了票,投了文,便是正经官司,大宋律令在上,皇亲国戚也得赴审!速拘了原告被告上堂听审!”
衙役班头称是告退。
很快,三个华衣妇人气势汹汹上堂来了。
杜仰熙顿时怔住:“这,三位到底哪个是原告,哪个是被告?”
沈睦一脸傲然,快语如珠:“大人,我夫家姓丘,家有一女,名唤归娘,芳龄十八。自幼精心教养,承望她许个如意郎君,了我夫妇心愿。谁知他吴家儿子趁两家相邻之便,竟强辱了我的女儿,我是原告,要告他吴家子行奸!”
吴娘子恼怒道:“管不好自家女儿,却把我儿来冤枉。隔着高墙,庭院幽深,谁来架梯渡他过墙,又是谁提灯引入闺房?我儿是个文弱书生,他会飞檐走壁不成?大人,我儿被这泼妇打坏了腿,我要告她无故殴伤我儿!”
许娘子更是不甘示弱:“我许家行媒下聘样样俱全,彩礼都送上门了,她是我许家儿媳!丘家纵容女儿成奸,百般含混遮掩。大人,我要告丘归娘和吴家子通奸,我才是原告!”
杜仰熙重重一拍惊堂木:“不许争执,统统住口!”
三人争先恐后:“大人,我是原告!”
“我是原告!”
“我才是原告啊!”
杜仰熙头痛欲裂:“退堂退堂退堂!”
二堂里,沈慧照忍俊不禁。
好德目瞪口呆:“那堂上厮闹的真是姑母吗,为何半点颜面不顾?”
沈慧照放下卷宗:“为了她的女儿。”
好德怔住。
“婚律你也看了,通奸罪怎么判?”
好德咬咬唇:“和奸者,男女各徒一年半,有夫者,徒二年。”
“这就对了!姑母不告吴家,许家放她不过。一旦和奸罪定,归娘逃得过牢狱之刑,也逃不过公堂脊杖。闺阁女儿公然剥衣受杖,可比死难熬得多!到了这要命的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