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子离瞅着诸葛亮被月光拉得长长的影子,突然就感觉那影子就像一把剑,悬在自己的头顶上。
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玄铁虎符,这可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东西啊,可这会儿握在手里,竟然比冰块还凉。
“你……你就等着吧!”他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两步,那蟒纹长袍擦过影壁上的青苔,“本世子这就去找母妃,让陛下收回这个命令!庞士元……庞士元必须得归我!”
诸葛亮看着他那慌乱的背影,手指尖轻轻在星叶草玉佩上摩挲着。
月星城被攻破的那天,庞士元抱着断了腿的孩子冲进火海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啊——就像是孤注一掷,可又清澈得像泉水一样。他抬眼朝着将军府那边瞅去,将军府那儿的窗户里还透着亮光呢。模模糊糊能瞧见有个坐轮椅的影子在动。
“有些东西啊,可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他对着夜里的风小声嘀咕着,那声音被风一吹,就在宫墙里头散开了。
他一转身,就伸手摸了摸腰上挎着的剑柄,剑鞘上星叶草的纹路咯得手心生疼。庞士元今儿早上擦义肢的时候说的话,冷不丁就在耳边冒了出来:“当谎言和伤疤叠到一块儿的时候,那利刃就该拔出来了。”
宫道上的灯笼又有一个爆掉了。
在黑暗里,夙子离穿着的玄色蟒纹长袍就像一团怎么烧也烧不完的黑雾似的,慢慢就跟更深的夜色融到一块儿去了。
将军府那边呢,窗户里的灯还亮着。能看到轮椅上的人正低着头摆弄义肢呢,暗红色的充能光映着他左眼角的月牙疤,就像一朵开在阴影里的花儿一样。
宫道上最后一个灯笼在夙子离脚边“砰”的一声炸成了一朵暗花,火星子溅到他玄色蟒纹长袍的衣角上,烫得他一个踉跄,直接就撞到影壁上了。
后脖颈上沾着青苔,还混着冷汗,黏糊糊的。他朝着诸葛亮消失的方向望去,喉咙里一阵腥甜往上涌。刚刚被人掐住锁骨的地方还热辣辣的呢,就好像被人给烙上了一个耻辱的印子。
“想学剥人皮?想学沉河?”他对着空荡荡的宫道低声笑着,手指的关节都捏得泛白了。半个月前啊,那商队少年的惨叫冷不丁就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