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儿子工人不像工人,知识分子不像知识分子。他十年前便以为儿子中考后便义无反顾地选择了高中,大专连读,就是想让儿子不再回农村种地,但以后的路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让他一下子无所适从,此时儿子虽然年轻,但黑瘦的脸却有一丝衰老的疲倦来。
他正盯着儿子看,却没想到志平突然咧嘴一笑,便异常纳闷,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笑的?忽然,他担心起儿子是不是过度忧虑,精神出了问题。
二
志平和父亲省城坐上路过回浮槎镇的中巴车时,已经是傍晚了,出城没多久,天空暗淡下来。志平看到窗外又是熟悉的丘陵山地和乡村的水泥红砖瓦房,心里便一下子想到前不久自己回来还是个大能大口吃饭,大晚上喝汤的人,但现在却每顿饭只能吃个馒头了,心下便又灰暗起来。
汽车经过的公路一侧有片坟地,但今天志平却看到一座新坟,上面摆着刺眼的花圈,还点着盏长明灯。显然新坟还没过三天,但志平却不敢看第二眼了,突兀的花圈仿佛是在警告的志平余日无多,该考虑生死的事情了。
那天晚上志平回到家里,情绪不好,一直沉默不语。母亲像是不认识志平似的,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又唉地叹口气说:“都怪我太粗心了,上次回来我就觉得你瘦了很多,你自己说能吃能睡,我就没放在心上,应该带去医院检查一下哎。”
母亲仍然坐在那里自责地叹息,她以为这个病两个月前能检查出来就好了,可事实上情志失调,内分泌紊乱,至少一年前就有了症状。
志平也只是一声不吭地听着,他不想去辩解,觉得自己把身体糟蹋成这样,而让父母放心不下的担忧,心里就无比愧疚。
晚饭后,父母在商量事情时,觉得志平生病就是时运不好了。母亲说该请算命先生算一卦,有什么灾难的话就该想办法破掉才好呢。
志平便很瞧不起母亲的话,说根本不需要,又觉得说的太果断,伤了母亲的心。
我先把心里对这个病情的所有疑惑都一一提出来,问他原本一个字不不是的,乡下妇人竟然懂得空腹血糖值会影响到早饭时的血糖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