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菡茱忽然将整块肉扣进青玉荷叶盏,推至姚公公面前:“公公可记得前岁太后凤体违和时,太医院开的温补方子里就有当归炖蹄髈?“她指尖在盏沿轻轻一叩,“如今庄上骟彘的屠户,正是太医院王院判的族侄。“
姚公公刚咬破的肉皮在齿间发出轻微脆响,琥珀色的汤汁顺着银匙纹路蜿蜒。他忽然想起三日前东宫冰窖里那些泛着血水的鹿腿——这些贱肉竟比贡品还鲜嫩。
“梁侍郎不妨尝尝。“沈钧钰突然夹起块糖醋排骨搁进描金骨碟,“上月你参我强占民田的折子里,不是说本世子连彘犬都分不清么?“排骨在青玉碟中滚了半圈,裹着梅子酱撞上鎏金筷枕。
太子噗嗤笑出声,腕间缠的伽南香珠串撞在碗沿叮咚作响。梁牧雨盯着那块裹着焦糖的排骨,忽然用折扇尖戳了戳白怀瑾的袖口:“白少卿素来最爱钻研庖厨之道,不如“
“这道糖腌凤尾最宜配秋露白。“晏菡茱突然执起缠枝莲纹酒壶,清亮的酒液在空中划出弧线,“白大人可要试试用青梅酒腌的猪耳冻?“她腕间的翡翠镯子磕在壶身,惊得梁牧雨折扇上的金线流苏簌簌颤动。
白怀瑾正舀第三勺蟹粉狮子头,闻言差点打翻面前的豇豆红釉盏:“沈夫人怎知家祖母最喜水晶肴肉?“他忽然瞥见沈钧钰在给太子斟酒时比了个三指手势,顿时想起三日前在户部值房撞见的奏折——推广骟彘术的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