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钧钰闻言,心头猛地一跳,愕然抬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陛下,微臣惶恐!教导太子殿下,此乃太傅与东宫詹事之责,微臣何德何能,岂敢僭越?”
景仁帝却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丝帝王的威严与不易察觉的疲惫:“朕不要你教他帝王心术,也不要你教他治国安邦。你只需让太子明白,如何用心对待他的太子妃,如何在这深宫之中,寻得一份如同你夫妻二人般的真心与默契,足矣。”
初秋的日头悬在宫城金灿灿的琉璃瓦上,晃得人眼晕。御书房里,龙涎香的气息丝丝缕缕,沉得有些压人。景仁帝朱笔悬在一份奏折上方,半晌没落下墨点,眼皮也没抬,声音听不出喜怒:“沈卿啊,太子大婚在即,这夫妻相处之道,朕思来想去,你是过来人,又与太子年纪相仿,最是合适。便由你来点拨一二。”
话音落下,御书房里落针可闻。侍立一旁的赢朔眼观鼻,鼻观心,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沈钧钰只觉得膝盖一软,“扑通”一声结结实实跪在了冰凉坚硬的金砖地上,那声响在过分寂静的殿宇里格外清晰。他额角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喉咙发干:“陛下明鉴!微臣惶恐!太子殿下自有陛下、皇后娘娘圣心教导,更有东宫诸位老成持重的教养嬷嬷悉心指点,此等大事,岂是微臣这等粗鄙之人能置喙的?微臣……微臣实在不敢当此重任!”
他伏低了身子,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微颤,试图把这份烫手山芋推得干干净净。教太子?还是教太子夫妻之道?这差事一个不慎,脑袋搬家都是轻的!
景仁帝终于搁下了朱笔,目光沉沉地落在沈钧钰发顶,带着审视的威压:“不敢?你在朕身边当差的日子也不短了,朕看你平日也算机敏。你啥样,朕心里难道没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