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的苦涩,挥之不去。
就像那些埋在时光里的过往,和前路未知的风雨,注定要伴随着他们,重新踏入这波谲云诡的江湖。
“聒噪。”
低咒一声,他撑着床头雕花猛地坐起,玄色中衣滑落肩头,露出锁骨下狰狞的蛊痕。
伤口牵扯处传来细密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底那点莫名的烦躁。
指尖在床榻边缘按出青白指印,他利落地捞过搭在屏风上的外袍,动作间带起的风将桌案上未凉的药碗撞得叮当作响。
外袍系带在指间翻飞成结,他忽然顿住动作。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带着点手忙脚乱的急促。
“你……你干嘛去,等等我!”
李相夷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又混着些不易察觉的急切。
笛飞声从铜盆倒影里瞥见那人跌跌撞撞地往身上套着月白长衫,玉带扣歪歪扭扭地挂在腰间,墨发散落几缕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无聊。”
笛飞声甩袖转身,玄色衣摆扫过地面时带起一道凌厉的风。
他懒得再看身后那人手忙脚乱的模样,径直推门而出。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瘦长,落在回廊青砖上,像一道出鞘未归的剑。
李相夷看着那道决绝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后,伸出的手指僵在半空。
喉间那句“蛊毒未清不宜动武”终究没说出口,只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他胡乱将长发束起,抓起墙角的竹杖便追了出去,鞋子在石板路上敲出零碎的声响。
檐角铜铃在微风中摇曳出清泠的调子。
笛飞声按着隐隐作痛的丹田,在庭院错落的回廊间穿梭。
这客栈还挺大的,亭台楼阁九曲十八弯,此刻却静得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他眯眼环顾四周,假山石后、水榭栏边,都没有那个总爱穿着素白衣衫的身影。
“李莲花……”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舌尖竟有些陌生的滞涩。
自东海一战后,李相夷便化作了李莲花,那个摇着折扇、煮着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