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他只想找到那个会在他中蛊时皱眉喂药、会在他烦躁时唠叨个不停的人。
转角处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夹杂着少年人的咋咋呼呼。
笛飞声足尖一点,几个起落便到了隔壁院落。
雕花木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暖黄的烛光。
他推门的动作带着惯有的霸道,“砰”一声巨响惊得屋内两人同时抬头。
方多病正手忙脚乱地往铜盆里兑热水,闻言吓得手一抖,木勺“哐当”掉进盆里。
而床榻上那个裹着锦被的人,果然是李莲花。
只是……
笛飞声的眉头瞬间拧成川字。
李莲花靠在软枕上,素白的脸色比身上盖着的月白锦被还要寡淡,唇瓣没什么血色。
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筋骨,连平日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的眼角,此刻都透着难以掩饰的虚弱。
“他怎么了?”
笛飞声的声音冷得像冰,大步跨过门槛时,玄色靴底碾过地上的药渣,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甚至觉得,李莲花这副模样,比他这个刚刚解了蛊毒的人还要狼狈。
方多病挠了挠头,脸上满是委屈:“我也不知道啊,下午还好好的在院子里晒药,突然就说头晕,回来就一直躺着……”
话音未落,笛飞声已经到了床边。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尖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微凉,径直就要去掀李莲花身上的被子。
他倒要看看,这人为了偷懒,又在搞什么鬼。
“唔!”
被子里的人猛地一颤,像是受惊的兔子般往床榻内侧缩去。
李莲花刚从半梦半醒间睁开眼,就看见一只覆着薄茧的大手朝自己伸来,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他下意识地侧身躲开,背脊撞在冰凉的墙壁上,发出一声轻响。
“阿……阿飞你做什么?”
他抱着被子,一双清澈的眸子睁得滚圆,水光潋滟地看着笛飞声,长睫微微颤抖。
苍白的脸颊因为惊吓泛起一点不正常的红晕,整个人缩在锦被里,竟真像个受惊的闺中女子,透着股让人心头发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