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说:“为什么不用油炸呢?”
“你不晓得,炸一次红薯皮的油,足够我一家人吃半个月呢。”
京墨说:“赤芍同志,君迁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当真可惜了。”
“杜鹃,你有时间的话,去劝劝君迁。她一个人,躲在房子里,偷偷地哭呢。”赤芍叹息一声,黯然道:“孩子,孩子,就是自己的骨肉。我不晓得,自从霞姑被何键杀害后,霞姑所生的三个孩子,不晓得流落到哪个地方去了。”
京墨说:“赤芍同志,你这么一说,吓得我和杜鹃,都不敢要孩子了。”
接着,众人都陷入沉默之中。
赤芍站起身来,点燃一只手搓的喇叭筒,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缓缓地说:“京墨同志,杜鹃同志,祝你们新婚快乐!早生贵子这句话,暂且不说。”
“瞿麦,你慢点走咯。”赤芍说:“今天晚上,我要到你那里,搭个铺,好让君迁,静静地思考一夜。”
我二伯父瞿麦睡在祠堂的教室里。教室的地板,用三合土筑紧筑紧,基本上没灰尘。靠墙的两旁,垫上厚厚的稻秸秆,算是通床。但我二伯父的被子有点窄,瞿麦睡在里边,免得打翻身时,受伤的右腿再受伤。
赤芍将大衣盖在单薄的被子上,躺在床上,既没睡,又不肯说话。
瞿麦晓得,赤芍是个夜猫子,没到两三点钟,是不会睡觉的。这也难怪,赤芍的战略战术,文章词赋,都是静夜沉思的结果。
半夜里,我二伯父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梦见灵芝,在一个繁华的城市里,游人如织的河畔,垂柳下,一个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我生命中的每一位过客,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会留下一些自己的印记,也会带走我的部分气息。瞿麦哥哥,我留给我的印记太多太多,而你留给我的气息太少太少。这恰好证明,两个有趣的灵魂,不会偶然相遇,而是必然相守,是不是啊?请你给我一个梦,在梦里告诉我。”
瞿麦正要嘱咐灵芝几句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