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海挣扎着爬上岸,怀里的药囊竟完好无损。他踉跄着冲进茅屋,却见床榻空无一人,只留半幅未绣完的鸳鸯枕。邻居大婶抹着眼泪递来染血的帕子:\"月姑娘三天前就临走前还抱着件血衣,非说是你捎给她的新嫁裳\"
暴风雨在黎明前停歇,沙滩上搁浅的破船板间,阿旺的尸体紧紧搂着《龙王宝卷》。翻至末页的朱砂符咒已然模糊,唯有半句依稀可辨:然情毒入髓,饮珠泪者,每逢潮涨便如万箭穿心
十年后的中元节,渔村孩童总说看见个跛脚疯子。他背着装满腐鱼的竹篓,逢人就掏出颗莹蓝珠子呢喃:\"阿月你看,龙王终于流泪了。\"有醉汉用酒换他珠子,次日却被发现溺毙在鬼见湾,手里攥着的珠子原是半枚染血的人类臼齿。
潮起潮落间,老渔民指着海天交界处的磷光叹息。他们说那是阿月的魂魄在引航,却不知每夜子时,海底的珊瑚丛中总有个男人在撕扯自己的胸膛。千百条发光小鱼从他裂开的伤口钻进钻出,宛如情丝难断,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