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赢摎,就像烈日下的冰块,战功越耀眼,融化得便越快。
接连三场大捷后,他的战车驶过咸阳城的街道,连车辕上都挂满了敌人的首级。百姓们高呼‘战神’,可谁能想到,那顶象征荣耀的玄铁战盔,后来竟被他用来盛酒?
到了后面,赢摎整个人都被胜利的喜悦所笼罩,充满了骄傲和自满,这种情绪逐渐让他迷失了自我。
他开始变得不可一世,性格也变得张扬跋扈,全然忘却了自己的身份与责任,不再像以前那样谨言慎行。
甚至,他不顾宗室的尊严,开始频繁出入女闾,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行为放荡不羁,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当初武安君还赠与他一副狼首护心镜,上面刻着‘戒骄’二字,可他却将那镜子挂在女闾的床榻之上,当作炫耀战功的玩物,甚至让歌姬们用金粉在上面写艳词!”
渐渐地,关内侯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痛心:
“他这样的行为,已经完全失去了身为宗室子弟应有的矜持和庄重。然而,更过分的还在后头”
话音未落,花厅外突然传来玉佩轻响,关内侯猛地噤声,直到竹帘掀起又落下,确认只是阵风,他才长舒一口气,继续开口道:
“昭襄王四十七年,邯郸之战前的冬至大宴,钟鼓齐鸣之时,赢摎竟借着酒劲,当着满朝公卿的面,将樗里疾后人进献的治国良策掷入火盆。扬言‘腐儒之见,怎比我手中戈矛!’
他醉醺醺地叫嚷着,连冠冕都歪到了脑后。”
听到这,秦臻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能想象到当时宴会厅里凝固的空气。
只见关内侯缓缓闭上双眼,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叹息:“昭襄王厉声斥责他‘有辱嬴氏门楣’。可他
他竟拔出腰间佩剑,剑指殿外,对着王座大笑‘若非吾等横戈立马血染征袍,何来这万里山河拱卫王庭?’”
说到此处,关内侯的声音突然压低,像是在自言自语:“那一刻,殿外的雪都停了。所有人都为之震惊,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胆大妄为。”
言罢,关内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