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被旁人抖落个明明白白,贺丞景自觉没脸,又不甘放弃,“小叔,我真的错了,你就饶了我这回,千万别告发我,我不能断了半程啊。”
贺年庚背身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悠悠转过身,仿佛听他多说一个字,都是在亵渎自己的耳朵。
年东见状,立马给年北使了个眼色,“把人带到庄子上看着。”
“好。”
没有什么比在眼皮子底下保稳,以防这厮狗急跳墙,又干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将来连累了全族。
贺丞景大吃一惊,来不及喘息便被贺年北一把从地上揪了起来,“小叔,小叔,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贺丞景双手扑空,连拖带拽地被提着出门厅,仍在不停哀嚎:“小叔,你不能这么狠心啊,小叔——。”
声音渐行渐远,可在这寂静的夜色里,仍是传到了后院。
锦绣侧躺在床上,手指轻轻撩开闺女额前的碎发,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怜了哥嫂穷尽一生,教养出这么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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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再次关拢,工人随着年北一块将人送走,年东望了眼恢复平静的院子,叶婶子拘谨地守在门厅外。
他回头,目光幽深地望了眼贺年庚略显沉重的背影,缓了缓,开口道:“大哥,这事接下来该咋办?”
凭心而论,他痛恨贺丞景为了功名利禄做出不耻的手段,可是,一旦告发贺丞景,贺氏一族少不得被连累。
贺年庚默然地闭了闭眼,按当朝律立,凡诬告陷害朝中功名学子者,轻者五十杖罚三十两,剥去功名头衔,此生不能被录考;重者抄家流放,祸及三族。
这三族中包括他还有六爷爷家,皆因贺丞景一人所累,他又怎能不恨。
事已至此,无论他如何推动,这件事终将是纸包不住火,他不能违背挚友所托,也不想眼看挚爱及亲人备受连累。
须臾,睁开眼时,语气中多了几分决绝,“让年北带上几人,连夜把他送回乡下,接下来该怎么做,族里自有定夺。”
年东恍然,他明白他大哥的意思,这是让贺氏一族尽早与贺丞景划清界线。
“是大哥,我这就去办。”年东说完,深怕夜长梦多,麻溜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