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方天空已经烧红,柳霜序抓起虎符冲出去,夜风卷起衣角,远处马蹄声乱成一片,她却突然冷笑。
“按第三套办。”她对赶来的副将道,“见穿红袍的,一律放行。”
祁韫泽帐内灯火通明。
柳霜序掀帘而入时,他正对着沙盘出神,烛光在那道疤上跳动,衬得眉眼愈发锋利。
“粮仓烧了,你倒沉得住气。”祁韫泽头也不抬,手指点向沙盘东南角的黑旗。
既然粮草的事情全都是柳霜序在负责,那他自然也就不会多嘴,哪怕是真的任由着西域人放火烧,他也不会多问一句。
“假的,烧了干净,也能叫他们放松警惕。”柳霜序甩出帕子,“西域人的厚礼。”
祁韫泽嗅了嗅,眉头骤紧:“迷药?”
“不止。”柳霜序点火烧帕角。火焰腾起处,浮现几行血字。
东南火起,三日后子时攻城。
祁韫泽猛地抬头。
柳霜序却已将敌军木牌全推到黑水关外的山谷:“今早斥候报,那儿新起了三处灶台。”
祁韫泽突然攥住她的手:“太险。”
“不险怎么钓鱼?”柳霜序轻笑,反手与他十指相扣,“他们既知我处境,必也打探过你我关系,不如,你我为谈和一事争吵一番,回头将和谈的事情传扬出去,让他们放松警惕,随后出击,如何?”
祁韫泽的指尖在柳霜序掌心不着痕迹地一勾,又突然甩开她的手,嗓门一下子拔高:“和谈?你该不会是被西域来的那个使臣下了蛊吧!他们那群宵小狼子野心,给了他们谈和的机会,还不知又会做出什么来!”
柳霜序立刻会意,把桌上的茶盏扫到地上。
瓷片飞溅的脆响在营帐里炸开,她故意把声音压得又尖又利:“祁大将军!朝廷这些年打仗打得国库都快见底了,现在西域主动求和,这不是天赐良机吗?”
外头隐约传来靴子蹭地的动静,显然已经有人被这场争吵引过来了。
祁韫泽眼底掠过一丝赞许,脸上却绷得更紧。
“你懂什么!西域那群狼崽子能安什么好心?”他猛地掀翻沙盘,木牌哗啦啦撒了一地,“我看你是自从被摘了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