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她便俯下身,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然而,看着她在地上长跪不起,少女只是默然看着,没有一丝要让她站起来的意思。
“你是李梅清?”左镇潮顿了一下,“屋里那个,谢兴朝?”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藏在门缝之间的年轻男人顿时抖了抖,又把自己往祠堂里面挤了挤,像是恨不得只把眼睛露在外头。
李梅清看着自己丈夫这不争气的样子,瞬间气得牙痒痒,都顾不上自己还跪着,怒道:“在那躲着做甚么?!还不过来同天君见礼!”
年轻男人——也就是谢兴朝的怨灵,闻言又颤了颤,好不容易才把自己从门后面拔出来,战战兢兢地走到李梅清的身边一同跪下,接着就被李梅清按着脑袋磕了三五个响头。
“天君勿怪,我这夫君是个……不成气候的傻子。”李梅清道,“若有冒犯之处,请您……”
“繁文缛节就免了。”左镇潮打断她的话,“说说,你想要什么。”
也不知道她这话是不是过分冷硬,地上跪着的两人竟然又将脑袋往下低了几分,谢兴朝更是直接匍匐在地,不住地发抖。
左镇潮有些纳闷。
她似乎也没说什么重话,也没放技能威胁他们吧?到底在害怕点什么?
但她没什么时间继续和这两人……两鬼耗着了,只得叹了口气,来到两人身边微微蹲下,放缓了语气。
“你身故多年,如今却伏低做小地来求我一个外人,我想你应该是受了委屈。”她低声劝道,“说说吧,我替你做主。”
此话一出,李梅清略微怔愣了一下。
下一秒,数十年的委屈和重压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泄口,潮水般涌了上来,在眼底不争气地决了堤。
故乡遭难,连年战火,亲人亡故,让她不得不背井离乡逃难的时候,她没有哭。
誓死不愿屈服于邪魔,宁可背上无数骂名,在无穷无尽的灾厄之中苟延残喘的时候,她没有哭。
一个人扛起谢氏一族的担子,夙兴夜寐、心力交瘁的时候,她没有哭。
族内波谲云诡、暗潮涌动,食物被人下毒,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