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最后,死在她信任的人手里,魂魄却不得往生,还要入祠堂守护谢氏气运的时候,她仍然没有哭。
可如今,只因为眼前这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女孩的几句话,她却红了眼眶。
谢兴朝见自己妻子这副模样,一时有些急了,赶忙用膝盖跪着过去,扯了扯李梅清的衣袖。
“……”李梅清没有理他,只是垂着红红的眼睛,沉默了片刻,声音依旧沉稳,“天君可知谢家这一千年,都做了些什么?”
左镇潮摇了摇头。
接下来,李梅清便用最简短的语言,将谢家自谢桐怀开始,一直到谢兴朝死前发生的全部事实,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左镇潮。
“我生前一直以为,无论是献祭谢家人也好,还是献祭那些普通人也罢,不过是彼时那位家主一人想出来的荒唐事……”她愤愤道,“可直到死了,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谎言!”
其实单是想想也知道,谢家是多么固守成规的家族?就连献祭自家孩子这种荒谬的规定,他们都一丝不苟地执行了数百年。
“倘若没有谢桐怀在背后推波助澜,那些家主怎敢做出这种违背祖训的决定?!”李梅清字字泣血,“祠堂内除谢桐怀外的家主们,皆反对他当时的做法,却因此被他强行压制魂魄,美其名曰为谢氏的命祚献身……”
左镇潮听得瞪大了眼睛。
“甚至到了最后,到了我们这一代……他为了给谢氏最后的血脉换命,在分明就不需要献祭的时候,竟然想要将那个女孩献给痋菩萨,让她替如晦去死……而我这蠢货一般的夫君,竟然真就听信了谢桐怀的话。”
李梅清说到这里的时候,谢兴朝整个人就像是被霜打了一般,颓然地垂下了肩膀。
“那时我已不在人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苏彤彤送进祠堂。”李梅清冷声道,“可即便我死了,也还是谢家的家主。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上待一天,就绝不会有人死于献祭——所以,我点燃祠堂,烧了一场大火。”
那场大火烧掉了整个祠堂,送那些痛苦百年不得解脱的亡魂得以往生。就连谢桐怀,都差点在那场大火中魂飞魄散。
苏彤彤未能顺利献祭,谢兴朝心中有愧,便将她暗中藏了起来养病。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