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陆回雪都听到了点什么,眉毛挑得极高,唇角也饶有兴味地翘了起来。
趁着门外的争吵声略微平息的空隙,崔璘推门走了出去。他一打开房门,走廊上的声音便越发清晰地传来。左镇潮竖起耳朵,一下便听见了楚临春那略显疲惫的嗓音。
崔医生脚步顿了顿,漠然朝icu看了一眼,便径直朝着与其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他一走,门再度合上,声音逐渐模糊。左镇潮好奇得不行,当即就呼唤陆回雪:“师父,扶我起来!”
她倒要听听看外面究竟在闹腾点什么!
一分钟后。
“……过去点,你的手压着我的头发了。”盛询面无表情地说。
“啊,抱歉——”
“你怎么不问问自己的头发为什么要跑去我徒儿的手底下?”陆回雪颇为不满道,“来乖徒儿,到为师这边来,离那孽障远点。”
“吵死了。”
左镇潮:“……”
就算这病房的门板再怎么大,要挤下整整三个人似乎还是有点太勉强了。
更何况其中有两个还是身高腿长的成年男性。
她几乎是被夹在中间,左手底下是盛询的长发,右手底下是陆回雪的衣摆,以一种颇为局促的姿势靠在门上,对外头的动静进行窃听。
楚临春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地传过来,听上去已经有些疲惫:
“……谢夫人,我已然重复很多次,谢如晦先生的行为违反了委托人条例,无权追究协会的过失……”
那道尖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你们那个什么协会的负责人呢?叫他出来!”
病房内偷听的几人将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盛询。
盛询:“……看我干什么?看我她就能闭嘴?”
谢夫人,也就是盛询他爹盛元煦的表妹,大名盛元意,嗓门洪亮声音尖锐,且是个彻头彻尾的复读机。从他们三个杵在门口开始一直到彻底调整好位置,她就始终在翻来覆去地讲那几句车轱辘话——
中心思想大概就是:你们这个是什么协会啊?你们真是害人不浅啊!真是太过分了!我儿子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都是你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