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特意找来一个懂手语的街坊,把昨天晚上他的亲眼所见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田之雄:昨晚大约九点前后,天下起了雷阵雨,一个精瘦的年轻人,手提一个长方形的木箱,胸前挂着一部带着皮套的照相机来到他店里,起先并没有买东西,只站在屋檐下。哑巴以为他进来避雨,也没有在意。过了一会儿,这个年轻人买了几根香蕉,边吃边在店里转。突然,电灯灭了,这种事时常会出现,他就点起了汽灯。又过了一会儿,从巷子里出来一个身穿雨衣的人,冲年轻人喊了句什么,年轻人便冒着雨和那人一块匆匆走了,哑巴好心想借把雨伞给他们,喊了几声,那两人头都没回。
田之雄插话问:“这两人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说了什么话没有?”
哑巴认真想了想,摇摇头,只描述年轻人中等个子,身形精瘦,付钱时看到右手虎口有一条伤疤;而另一人穿着雨衣,面目不清,不过,他穿的那件雨衣很像陈伯平日里穿的那件。
后来,他估摸着陈伯应该收摊回来了,便上楼去看看是不是电闸出了什么情况,结果在漆黑一团的屋子里发现了已经倒卧在血泊中的陈伯,吓得魂飞魄散,便赶忙叫来了隔壁卤味店的老刘,老刘随后打电话报了警。
与哑巴聊完,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从昨天半夜接到电话,到现在已经十多个小时了,田之雄一刻没合眼,心绪始终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和亢奋之中,他要尽快查清陈伯的遇害真相,第一时间向组织上汇报。
他从哑巴的柜台上买了盒烟,坐在他以前住过的屋子里,认真梳理着从昨晚到今天获得的信息,陷入沉思。他以前是个“老烟枪”,熬夜工作、废寝忘食、烟不离手是常态,自从在台北受了刑,导致严重的肺部感染后,遵从医嘱,他几乎戒掉了。巨大的压力和纷繁的思绪,又使他下意识地一根接一根抽起来。
如果按照郑警官的推断,是毛贼入室盗窃被主人发现,急于逃跑遂而动刀伤人,那楼下带着照相机和长方形木箱的同伙又如何解释?这年月,照相机可是贵重物品,寻常中产家庭想照个相还要去照相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