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工会在港澳的特派员办事处已经名存实亡,曾经各个驻港机构的勾心斗角已成为过眼烟云。丁守拙、刘楚源早已退休在家,杨志鹏也早就奉调回台,程民康几年前高升为“陆工会”副主任,但听说屡受排挤,日子过得并不舒心。
虽然与组织上的联系已完全恢复,但他仍恪守纪律,只与邱医生联系,兢兢业业做他该做的事情。有时,他回想起刚来香港的那几年,虽然充满危险,但几乎每个月都有重要的任务要去完成,日子过得紧张而刺激。相比较而言,现在的日子轻松而漫长,没有了紧急任务,没有了危险,也缺少了紧迫感。虽然他也知道这是好事,是国家强盛的标志,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怀念那段血脉贲张的峥嵘岁月。就像从血雨腥风中过来的老兵,一闭眼就会梦到自己生死一线的瞬间以及曾经并肩战斗生死与共的战友。
他每年两次去给陈伯扫墓,一次是清明,一次是陈伯的忌日,但他再也没有和阿秀见过面。那个曾经的清纯少女,如今已是歌坛的“天皇巨星”和公认的“大姐大”。虽然,很久没有举办个人演唱会了,但偶尔还会发张专辑,大街小巷常常回荡着她醇厚嗓音唱出的粤语歌声。他也会买她的磁带,放在“walkman”里,走在路上戴着耳机听她的歌。他不知道她是否结了婚,是否有孩子,只想着她能有今天的成就,能生活幸福无忧,就心满意足了。
他偶尔还会想起他的前妻,也曾经打听过她和孩子的近况,从邱博士那里得到的消息是,欧淑芬与一个在运动中曾经保护过她的人结了婚,没有再要孩子,现在政策落实了,生活得很好。他与欧淑芬的孩子阿义,那个当年未满周岁的孩子,已经从警官大学毕业了,分配在省公安厅禁毒局工作。听到这些消息,他高兴异常,两个晚上都没睡好。原先一直埋藏在心的歉疚,多少有了些缓解,尤其令他兴奋的是,他的儿子也成了一名公安战士。他不知道这是他儿子自己的意愿,还是组织上的安排,但他知道他儿子肯定还不知道父亲的真实身份,也许心里还在怨恨那个曾经抛妻别子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