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之雄长久地面对着师父照片,时而喃喃自语,时而热泪长流,让一旁陪同的院办年轻教师十分不解。他只是接到院办通知,今天负责陪同一位老同志参观学院。当然,学院对外界来说只是北京市的一个邮箱代号,地图上找不到,也没有任何道路指示牌,甚至连门口都没有标志,来学院参观的多半是部里交代下来的,按照保密纪律,他不能打听来参观者的身份、姓名、工作单位,只能按照普通流程介绍学院的环境和几处建筑。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今天来的这个老同志孤身一人,衣着普通,绝没有大领导那举手投足上掩饰不住的气度,还拎着个布的购物袋,活像个刚逛完超市的退休老头。更奇怪的是,这位老同志对壮观的教学主楼、气派的图书馆、现代化的射击场、独一无二的模拟城市街区以及医院、食堂、宿舍、教室都不感兴趣,校史馆也是匆匆浏览了一番,只是站在于鼎的照片前久久驻足,颇动感情。他来这所学院的时候,于鼎的照片和简历就已经挂在这里了,不知道于鼎以前有过什么贡献,在他心目里于鼎不过是一个已经逝世的前院领导,并没有太多的感觉。让他更惊讶的是,伫立良久后,老同志擦了擦面颊,从布口袋里拿出一条他没见过的外国香烟,恭恭敬敬地把这条画有一条中世纪帆船的烟,轻轻放在于鼎照片下面,好像说了句“师父,我回来了。”他屏声静气,不敢劝阻也不敢问询,他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珍藏着一段神秘的往事,但他知道他们师徒之间也许有着一段弥足珍贵的情谊。
回到广州后,田之雄又回复到一个60多岁退休老人平静而单调的生活。一早起床,洗漱完毕,到楼下的早餐店吃一碟斋肠粉,喝一碗皮蛋瘦肉粥,然后走到珠江边上散步,累了就在岸边的石凳坐一会儿。到了十点半左右,他会慢慢往回走,在离家两条街的菜场买些菜,回家自己炒菜吃中饭。通常都会多做一些,这样晚上就不用再做饭了。吃过中饭,看会儿电视,睡会儿午觉,醒了,他又会出门去珠江边散步。他也说不清对珠江有什么特殊情结,而且每天看到的景致几乎一样,可就是看不厌。往往直到夕阳西下白鹅潭,江面泛起成片金色的涟漪,他才会慢慢向家走去。
今天他一路走过来,觉得有些异常,街头卖磁带、影碟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