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件事,母亲拿不准主意。”
来了。
姚珞珞现下十分想打个哈欠。从她进门坐下到现在,虞夫人絮絮叨叨,足足花费了两刻钟时间,竟才终于讲到今日的重点。
糕点也吃得差不多,姚珞珞接过净手的帕子细细擦净每根手指,才温和追道:
“不知母亲缘何忧心,若不弃女儿愚钝,尽可同女儿说说,祈儿定尽心为母亲分忧。”
“祈儿有心了。”虞夫人伸手扶了扶发簪,道:
“如此阖家团圆的时刻,你父亲想着安排一位家中未出阁的女儿在宾客面前奏上一曲。这是给你父亲脸上增光的好事,只是过犹不及,只能在你和芷儿之间选一人出场。”
姚珞珞不动声色,谦逊道:
“女儿明白母亲的顾虑,如今苓芷也到了择婿的年纪,这事也应当落在妹妹身上。”
“你呀,凡事不争不抢,也是迂腐。”虞夫人嗔道:“我若一意孤行定了你妹妹,岂非待你不公?母亲想着,不如你们姐妹二人公平竞争。新年当谱新曲,你们便以此为赛,谁写得好,便由谁上,如何?”
听来的确公允。这种场合,有资格来赴宴的身份定然非比寻常,若与哪家玉面郎君看对眼,三生情定,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可惜,面前坐着的乃是虞夫人。
姚珞珞才不上她的套,推脱道:
“母亲若是当真让我同妹妹比曲,那才真是偏心。我自幼习琴,妹妹却不精此道,母亲这样做,与将此美差奉上我手有何区别。”
“何况,距王家退亲之事发生不到一年,父亲时常提点,让女儿莫要常常在外露面,免得我一人名声有损,还要连累家中姊妹议亲。”
姚珞珞凄楚地摇摇头,怆然道:
“母亲不必再为女儿考虑,便让妹妹去吧。”
虞夫人慢慢坐直了身体:
“你既坚持,这事便罢了。”
“只是你方才也说了,芷儿她不精此道,你这做姐姐的定要帮忙才是。”
这种你来我往的试探,比的就是谁更急切、谁先耐不住性子。虞夫人向来是最稳得住的,今日这么快便图穷匕见,可见当真是被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