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想法,不过还得多谢娘子才是!”荀翊含笑。
“哦?”赵荑挑眉。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娘子前几日读《史记·项羽本纪》,不是在感叹太史公用笔精妙之余,与我辩了许久项王是否真英雄、伟丈夫么?”荀翊的笑逐渐晕开。(太史公,司马迁自称。)
“那又如何?”赵荑微扬了下巴,表情多了傲娇。她当时感叹司马迁在《项羽本纪》片末只用“难矣”、“过矣”、“岂不谬哉” 寥寥几字,道尽项羽之败的必然结果和对项羽之举的不置可否,谁想后来与荀翊几句交谈,两人竟抛开司马迁的用墨之法,反而论起项羽其人及事非功过来。
“不如何!”荀翊忍着笑继续说道:“娘子提到项羽,我就想起了留侯‘今者项庄拔剑舞,其意常在沛公也’之言,忽然就有了主意。”(留侯,张良爵称。)
赵荑没有出声,只一双柳叶眼盯着荀翊,等他继续。
\"娘子可知那宋郎中与曹主簿之间龃龉为何?“荀翊忽然转了话题。
“不知!”赵荑也不恼,只顺着荀翊的话说。
“据说,宋郎中的一名宠妾去月清庵上香,与曹主簿家人遇到,双方不知怎么起了争执。宠妾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坐到自己养的猫身上。那小猫刚刚几月大,娇弱得很,直接没了气息。宋郎中宠妾受了惊,又见爱猫死了,直接吓晕过去。宋郎中气得让人去捉曹家人。曹主簿之妻庄户出身,刚刚入京,只认定自家夫君是京城大官,哪里知道宋郎中是哪个,加之她本就是个混不吝、不吃亏的性子,竟然直接冲过去把宋郎中挠得满脸花!”
荀翊提及因由,如同说书一样,听得赵荑目瞪口呆。主簿不过不入流小吏,在京城说是蝼蚁都不为过,是哪个给了这位奇葩曹妻错觉,让她认定曹主簿是个大官,可以任由她到处作威作福?
不过,赵荑的确不知道,曹主簿贪墨了不少银钱,他的妻子在乡下财大气粗,事事用钱开路,还真没吃过亏,自然认定自家夫君厉害得紧,行事愈发肆无忌惮。所谓无知才能无畏,大抵说的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