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幸存于难的日子,她总会夜以继日、奋笔疾书。
她书写了许多未来得及出口之话,先前,过往,当下。
意欲临了时,尽数烧去另一侧。
唯恐,亡尽时,无能为力,无人会记挂他。
怜他形单影只,入世一场,无人记挂。
火光渐盛,雨水渐长。
霍时锦拗不过她的倔强与坚持,只得放任她毫不顾忌的所作所为,却并未迈步离去。
恐她着凉、伤身,无声替她撑伞。
无意瞥见泛黄的信纸,眸光微变,带有些许飘忽,晦暗不明。
数年前,他曾无意撞见过匣子里的物什,暗自将匣子里的信纸取出。
恐她知晓动气,从未言及,悄声用白纸揭过。
落笙连日繁忙,无以得空,去细看那些信纸,故而一直未曾觉察。
纵使当下,也毫不知情。
因着平日里的政务,霍时锦分身乏术,信纸之事被顺势搁置。
直至现下,才后知后觉。
他暗自留意着落笙的脸色,唯恐她知晓此事后动气。
落笙对此一无所知,神色淡淡。
抬手将信纸逐一放入盆中,转瞬点燃,顷刻焚尽。
火势渐长,纵是大雨倾盆,也未曾熄灭、褪去,顽强、倔强的燃烧着。
她失神看向火焰,凝着尽数化为灰烬的信纸,好似忽的释然,心中仿若如释重负。
不多时,信纸无声化为灰烬。
她抬眸看向远方,透过朦胧雨幕,仿佛瞧见了梦寐以求之人。
刹那间,她忽而泪流满面,好似往事历历在目,不曾被遗忘、搁置。
转瞬,她佯装无异,擦去眼角的泪,取出匣子里细小的物什,轻浅抚弄。
这些细小的物什,皆是她先前的贴身物,本想留作念想。
她的过往,尽数是不堪,并无值得回溯的瞬间,留着只会叫人痛苦。
她将精细的物什逐一放入盆中,细看着火势渐长,顷刻吞噬,余下零星灰烬。
她浅淡的笑了笑,暗自与过往告别。
将尘封的过往,一一揭起、处尽。
人啊,终归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