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波罗踩着月光登上城楼时,腰间三十六个银算盘叮咚作响。\"陛下当饮此杯。\"他呈上的威尼斯琉璃盏中,西域葡萄酒泛着血玉般的光泽,\"三日前,苏州商人用运河快船将新茶运到君士坦丁堡,价格堪比等重黄金。\"
子时的更鼓惊起夜鹭,武大郎却仍在御书房摩挲着各地呈报的商税竹简。
忽然有凉风卷着槐花穿堂而过,掀开了压在镇纸下的密报——那是用新式水泥封口的信筒,封泥上印着成都府尹的獬豸纹。
\"泉州丝绸行会垄断蜀锦漕运杭州米商围困明州粮仓\"的字样在烛火下忽隐忽现。
武大郎推开雕花木窗,望见西市彻夜不熄的灯笼海里,两拨商队护卫正在码头推搡。
镶着玛瑙的波斯弯刀与淬火精钢的唐横刀相击,迸出的火星坠入汴河,惊散了啃食船板的银鱼。
五更天,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漕船帆影时,武大郎的玄色朝靴已踏过凝结夜露的商道。
他弯腰拾起半片被踩碎的青瓷茶盏,釉面\"价同千金\"的朱砂字迹正被蚂蚁衔着搬往石缝。
三十步外的丝绸铺前,苏州绣娘捧着被撕毁的契约抽泣,残破的绢帛上\"临安\"二字浸在晨露里,像两滴将落未落的血珠。
\"陛下,这是今晨第六起商贾械斗。\"鲁智深扛着的禅杖上还沾着铁器坊的煤灰,袈裟下露出半截刻满商贾姓氏的功德碑拓本,\"那帮龟孙子,前日还跪着谢恩,今日就为半钱运费打破头!\"
武大郎忽然驻足在虹桥中央。
脚下运河水泛起诡异的油花,三十艘满载香料的番舶与二十艘粮船正在桥洞下角力。
船头包铁的犀牛角撞裂了桐油木板,安息商人镶嵌宝石的弯刀正架在岭南船主脖颈,而两岸货栈里,无数双贪婪的眼睛正透过檀木算盘的方孔窥视这场闹剧。
\"取朕的龙骨算盘来。\"他转身时,玄色披风扫落桥栏积霜。
晨雾中传来八百里加急的马蹄声,骑手背囊里漏出的账册残页随风翻卷——\"幽州皮货滞销广南盐价暴跌\"的字样像断了线的纸鸢,飘飘荡荡落进漂着茶沫的汴河。
当武大郎的手指触到算盘上第一颗血珀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