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病重,怕是不行了。”他低声道,眉头紧锁,“刚才短暂清醒了一会,说要见我,结果我到了他又昏过去了。”
“单独见你一面?”冷欣然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她仔细打量着丈夫的神色,想从中看出些端倪。
“一开始是。后来太医说情况不妙,小枝就让人把枢密院大臣都请来了,现在三品以上官员都在宫里。”晏守诚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宫中防卫如何?可有异动?”冷欣然追问道。她知道,在这种关键时刻,任何细节都不能忽视。
“表面看来一切如常。”晏守诚沉声道,“你别担心,陛下就算想做什么也掀不起风浪。太子才是正统,朝臣不会答应废立的。”
“你还是要提防,一有不对立刻进车。”冷欣然不放心地叮嘱,“记得带着暗器,千万别大意。”
晏守诚点点头,从车里取了防身暗器便匆匆离去。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冷欣然哄睡了两个孩子,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坐在车内,听着外面偶尔传来的更声,心绪难平。
各种可能在脑海中盘旋,让她越发不安。她想起多年前那些尔虞我诈的宫廷斗争,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翡翠护符。
此时的皇宫,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大殿内灯火通明,文武百官噤若寒蝉,连眼神交流都不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混合着檀香,更添几分压抑。
尤其是得知晏守诚是第一个被传召的消息后,方首辅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站在人群中,时不时用余光打量着殿内的形势。
太子跪在龙榻前,身形笔直,却难掩疲惫。他已经在这里守了整整一天,连口水都未曾喝过。
直到康宁皇再次清醒,众人才被允许觐见。
可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心头一沉。
康宁皇虽然能坐起说话,但那种异常的清醒,分明就是回光返照的征兆。他的声音虚弱,却仍带着几分威严。
他先是嘱咐群臣要辅佐太子,字字恳切。又单独对太子说了几句话,说到动情处,老泪纵横。
最后,他让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下晏守诚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