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啊!”余其双目赤红如血,浑身筋骨爆响,竟使出了十二成的功力。他双掌如铁钳般扣住玄空腰间,臂上肌肉虬结,青筋暴起如蚯蚓蠕动,脚下青砖竟被踏出蛛网般的裂痕。
玄空却如古刹钟磬般岿然不动。他腰腹微沉,气劲内敛如渊渟岳峙,一身袈裟无风自动。余其只觉自己仿佛在撼动千年古松,任他如何发力,那枯瘦身形始终稳若磐石。殿内烛火忽明忽暗,将二人身影投在墙上,形成诡异对比。
他依旧双目低垂,枯瘦食指凌空虚点。指节轻舒如展经卷,腕底风雷却暗藏其间。佛灯摇曳间,但见他指尖金芒隐现,竟真有金色优昙婆罗花虚影流转,那若有若无的檀香随指风漫溢,恍惚间整个禅堂都浸在晨露未曦的灵山幻境之中。正应了那句:佛祖拈花,迦叶微笑。
余其咽喉三寸处蓦地凹陷,无形指力已透体而入。他惊觉周身气脉如沐春风,偏偏四肢百骸使不出半分气力。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叮咚声里,玄空收指合十的姿势与殿中达摩石像竟浑然一体。
“阿弥陀佛。”玄空低诵佛号,余其踉跄倒退七步,后背抵住经幢才勉强站定。他惊恐地摸着完好无损的脖颈,却见三丈外铜磬表面,赫然嵌着个深达寸许的拈花指印,原来方才那记指力,竟是隔空点在铜磬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