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川替玄璟渊回答出来。
“所以陛下为何以为,自己今日得到的一切,不是镜中花水中月?”
“将你押在乾清宫压了三个月的摄政王,突然在某一日良心发现,不仅解了你的禁足,还交出了手中的权力,将天下拱手相让。”
“陛下没有问一句为什么吗?”
“三个月前,你们兵戈相向,斗的不分你我。”
“三个月后,大好江山相赠,毫无任何怨言。”
“天家无父子,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陛下读了那么多史书,日日上着太学夫子的课,为什么还会如此天真,为什么会觉得摄政王的放权,是一件合乎常理的事?”
“陛下,你觉得是为什么吗?”
云清川的逼问,让玄璟渊几乎承受不住。
他后退两步,头顶冠冕的流珠撞在一起,掩映着他压制不住的,慌乱的瞳孔。
开口说话时,嗓音哑到极致。
“为什么?”
他尚年轻,两世加起来也不过十多岁的孩子。
如今大权在握,心里想的都是如何处理好这些繁杂的朝政,如何做的不比摄政王差。
午夜梦回时,虽有一点疑窦升起,但很快,又被沉重的夜色压下。
他要断了杂念,要养精蓄锐。
甚至直到今日,他才抽出时间,想着出宫一趟,到摄政王府里看娘一眼。
除了天下,娘是最重要的事了。
可如今……
如今……
“为什么,当然要问我们的王爷了。”
云清川不再逼问玄璟渊,因为逼问他也没有用。
知道真相的,只有玄翼。
云清川幽寂的视线,仿若死水,不生半点波澜,落在玄翼身上时,那死水深处,带着一点邪佞。
“王爷,我妹妹的尸体在何处?”
云清川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一穿着白色铠甲的禁军 头领,挤开人群,挤到玄翼面前,单膝跪地,恭声回禀。
“王爷,咱们送葬的车队还停在长安街,吉时已过,公主府成婚的銮驾,还会从那里经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