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森依旧在月光下反复演练白天学到的招式。格罗姆擦拭着短剑,苏一与赫克托低声讨论着大陆通史,偶尔传来的笑声惊起夜枭。
这日暮春的风裹着松针的清香掠过营地,夕阳将赫克托的银发染成暗红。苏一倚着布满苔藓的橡树,看着森跪在老剑圣身前施展治疗术。少年掌心腾起的魔力明明亮如昼,却始终融不开赫克托眉间凝结的霜雪 —— 那道贯穿左肩的伤口,即便每日被治愈术浸润,仍在渗出暗紫色的血珠。伤口周围的皮肤泛起诡异的灰黑色,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触手,在缓慢地吞噬着老剑圣的生机。
“森,格罗姆!” 苏一突然扬声,惊飞了树梢的夜枭,“西边林子有野兔出没,你们去打些猎物,晚上加餐烤肉?” 他刻意用轻快的语调掩盖眼底的忧虑,森抹了把额角的汗,顺手将沾血的绷带塞进衣襟:“好!格罗姆大哥,咱们比比谁先追到!” 兽人的断剑在暮色中划出银弧,笑声震落满地碎金般的光斑。格罗姆拍了拍森的肩膀,两人便朝着西边的林子走去,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茂密的灌木丛中。
脚步声渐远,苏一的脊梁瞬间佝偻下去。他盯着赫克托腿边药碗里沉淀的黑渣,那是暗夜精灵用无尽森林里稀有的草药精心熬制的疗伤药,此刻却显得如此无力。“老师” 膝盖砸在枯枝上的闷响惊得火堆窜起火星,“那日您用本命剑意震退黑暗教主,自己却” 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沫落在赫克托褪色的剑穗上,“苏一只不过是个落魄的皇子。这条命真不值得您拼着油尽灯枯去营救……苏一不知道怎么还你的恩情,苏一已经欠的太多了……” 苏一的声音哽咽,泪水模糊了视线。
赫克托布满老茧的手按上苏一肩头,却被对方固执地推开。赫克托的衣甲已布满裂痕,动作稍大就会带出锁链般的呻吟:“在我眼里,你只是需要庇护的学生,是圣山学院几千民在院弟子一样,你没有毕业,在外修行时,理应被学院导师所守护。” 他试图将人拽起,却发现苏一像生根的橡树般纹丝不动,“起来!别让你心里的自己加的负担压的你抬不起头来!” 赫克托的语气严厉,但眼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可我能感觉到!”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