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在这时,床弩在匆忙中被激发,却因为军卒的慌乱让连发弩矢失去了原有的方向,全部射在楔形阵的阵尾,导致大量义昌军卒被射死,如此一来,本就惊慌失措的军卒们更加惊惧,前军的进攻阵型就此彻底崩溃。
当东方云层轰然洞开时,朝阳将骑兵们的影子拉长成无数利剑,剑锋所指处,义昌军节节败退,军卒们四散奔逃,无论孙鹤与吕兖如何砍人喝止,都无法阻挡这因为惧怕所导致的溃败。
他们真的怕。
不仅是怕效节军步卒的不畏死,更是怕马背上那一面面青铜獠牙的恐怖,那上边沾着赤红的血,挂着令人作呕的碎肉,简直与恶鬼无异,马槊的锋刃更是在朝阳下织成流动的光网,一遍遍收割着性命。
孙鹤和吕兖同样胆寒,也知道败局已定,即便杀再多的人也挽不回败势,拦不住这些恶鬼,无奈之下,只好率残部朝清池城的西门退逃。
冯晖挑飞一名溃军,猛勒马缰绳,战马扬蹄之际,他将手中马槊指向西南,大声问夏鲁奇:“三郎,可还能战?”
夏鲁奇从一具尸体中抽出枪头,朝溃军逃走的方向望去,随后高声说道:“冯校尉,你可再追一程,为西闸口那边做呼应,随后便返回,不可冒进,违令军法处置!”
“末将遵命!”冯晖甩去槊尖上粘连的眼球,将食指含在口中打了一个胡哨,吼道:“锐骑兄弟,随我追敌!”
吼声落罢,冯晖纵马前冲,两百军骑紧随其后,风驰电掣般追朝义昌溃军冲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