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宣布:“安娜·列维娜,特批前往京师,作为北境第一期‘模范转化者’,进行展示、游学、授训。”
那天,整个语言所沸腾了。
有女孩子当场哭出声,说“为什么不是我”,有男孩自打耳光,说“我该早一年练发音”。
安娜登车离开前,脸色绷得死紧,不敢露一丝笑意。
有人大喊:“安娜!你要争光啊!”
她回头看了一眼,轻轻点头,却没说一句话。
因为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已经不是北境人。
她是“半个汉人”。
而这“半个”,就是她的全部身家性命。
就在同一条街上,另一场“转化”也在悄然上演。
城南肉铺家的女儿,斯维拉,年仅十八岁,生得极美,眼大唇红,腰细腿长,是街坊口中的“北境之花”。
可如今,斯维拉正化着一个浓得近乎滑稽的汉式妆容,穿着宽大的汉服,坐在家门口的小板凳上发呆。
她手里的眉笔已经断了三次,脸上的粉底涂得不匀,脖子和脸几乎两个色号。
可她还是不敢擦掉。
因为今天,她要嫁人了。
准确来说,是“登记入配”。
对象不是将军,不是高官,也不是什么帅哥。
只是一个来北境倒腾杂货、做边贸的普通汉人商人,老家在安徽,五十六岁,秃头、驼背、烟不离嘴。
他没什么文化,字念得磕磕绊绊。
但他——是“正籍汉人”。
这就足够了。
街坊邻居背后议论声不断:
“她疯了吧?年纪轻轻,长得又好,怎么能委身那种人?”
“他那个岁数,当她爹都绰绰有余了。”
“瞧那嘴角天天叼烟,手又黑……她真就图那户口本?”
斯维拉听见了。
但她只是低头,用袖子擦了擦靴子上的灰尘,淡淡地说:“他不是老头,他是‘汉人’。”
“他登记在‘转化成婚配额管理库’,我嫁给他,我就是‘挂档配偶户’。”
她顿了顿,眼里没有羞,也没有光,只有一层死寂下的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