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我母亲能搬去暖气区。”
“我弟弟能直接进五年制语言校。”
“我自己——能喝热水,不用烧柴。”
那个男人是下午来的。
穿着黑棉袄,裤脚塞进靴子里,袖口还挂着一点鱼干味。
他进门第一句话是:“听说你会做卷心菜包子?”
斯维拉点点头,声音不大,却比任何一次都稳:“我会的。”
男人嘿嘿一笑,把手里那本红皮结婚登记册往桌上一拍:
“那就行了。以后——一家人了。”
登记当天,整个家族都到了。
姨妈哭,叔叔笑,表妹羡慕,爷爷拄着拐棍颤巍巍地说:
“我们家,终于出了个‘汉亲’。”
“这辈子,值了。”
她母亲更是当场跪下,抱住斯维拉的手,哽咽着说:
“闺女啊……你真是给咱祖宗争了脸。”
斯维拉站在人群中央,穿着借来的红袄,手里端着一杯米酒。
她抬起头,看着屋梁上贴的“囍”字。
那字写歪了,还掉了一个角。
可她却觉得,它比她在旧屋子里写过的所有祈愿都更“真实”。
因为这一次——它真能变成热水、米饭、学籍和命。
哪怕她是委曲求全。
安娜坐在大明列车上,蜷着腿,手指死死抓住座椅边缘。
她不敢动。
也不敢看窗外。
列车呼啸着穿过广阔无边的北境雪原,越过草原与山岭,一天一夜后,铁轨尽头,终于亮起万点灯火——京师,到了。
当她第一次踏出车厢,看到那片城市的天际线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不是城市,那是神殿。
高楼如剑林,马路宽如广场;电车滑过轨道时毫无噪音,沿街站岗的卫兵动作整齐得像一块钢板。
最让她震惊的是——
路灯竟然是电的,不是煤油的!
每一盏都亮得温柔又洁白,像皇帝的眼睛,从天上看着她。
她低下头,几乎不敢呼吸。
—
安娜被安排进了一座“模范展示中心”。
院子不大,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