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全体居民需于三日内前往政厅东楼登记。】
【第二条:不论男女老幼,未登记者视为敌对人口,执行强制转运。】
【第三条:配合者每日可领稀粥、粗粮、防寒棉衣;抵抗者一律流放,无申诉权。】
百姓看着那张纸,脸色惨白。
他们不是没听过“流放”两个字。
他们只是没想到,大明的“仁政”竟是这般不动声色的威胁。
一名老妇颤着手问身旁的男人:“流放……是要走多久?”
男人低声答:“从前抓倭寇的人说……要走七天七夜,到了地方就种地,一年冻死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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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多的人看向城门外那列还在轰隆驶过的明军车队。
那些巨大的履带装甲像野兽一样咆哮着驶过泥路,兵员坐在敞篷铁车上,枪口下垂,脸上无喜无悲。
整整五公里队列,开了一个时辰还未开完。
没人敢说他们是来“劝降”的。
他们,是来铺路的。
是来让这座城市学会“规矩”的。
高句丽南城内,王族议殿之上,百官围坐。
大殿为青瓦高檐、朱梁黑柱,屋脊高挑如角,雕龙刻凤,檐角垂着铜铃。寒风穿堂,铃音清颤。
地上铺着兽皮,炉火中央升烟,香草与焦木气味交杂。
贵族们身着对襟长袍,腰缠金带玉佩,发髻高束,用银簪、玉叉稳稳盘住。
个个眉眼肃然,却掩不住眉心焦躁。
“不能降!”一名老贵族猛地拍地,袍袖激荡,“我们是王族之后,世代有封地,若今投降,列入劳作籍,这一脉的姓氏都要在史书上被抹去!”
另一人冷笑:“姓氏?你以为明人承认你是哪家的王脉?在他们那儿,我们连名字都没资格留。”
“我不信倭国会袖手旁观!”
一个中年贵族猛地起身,语速急促,“我们前月刚遣人送过药材与船图,他们是答应过援兵的!”
“你敢派人吗?”
另一位瘦削长脸者淡淡开口,“你觉得现在还有谁能穿过帝国的阵线?南城已封,东野各道口被铁车堵死——一夜之间设了五道关卡。你想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