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说……我是礼物。”
“可为什么……没人接我了?”
她想问,却无人回答。
她的兄长们早已低头不语。
她的叔伯们一个个装作不认识她。
她颤抖着身体,靠在囚车角落,像只惊恐的鹿崽,被压在铁蹄之下,命不由己。
而城中百姓,看着这一幕,震惊、哀怜、困惑交织。
“那是……王室公主?”
“我记得她自小不出闺门,从不染朝政,怎么也被押走了?”
“她……也太美了……”
“这模样,若是生在京师,说不定早进了选秀局做贵人了。”
“可惜啊……生错了地方。”
有人惊讶,有人心疼,却没人敢说话太大声。
只敢缩在檐下,低声私语。
而那些曾靠王室吃饭的官宦文人,此刻一个个脸色铁青。
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奉若神明的王族,像犯人一样在雪地里被鞭驱着走,眼神空洞,头发凌乱,衣裳破烂。
那一瞬,有人羞愤地捂脸逃跑。
王城书院外,一名白发老者站在台阶下,死死地盯着那一辆辆囚车。
他名叫宋衍芝,年七十有三,曾任礼部尚书,为人清正,满腹经纶,是高句丽数一数二的大儒。
他身后,几十名书童跪在雪地里,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囚车从他眼前经过。
铁链哗啦作响,压在他心头,仿佛踩碎了他一生的清誉与信仰。
他看见——
那曾在朝阳殿中弹琴吟诗的小公主,曾让他夸过“气质如兰、可为东国之楷”的李如燕,脸色苍白,瑟瑟缩在囚笼一角。
脚腕缠着铁环,裙裾染血,神情迷惘。
她甚至还穿着“预备嫁与多尔衮”的嫁衣。
可现在,她不是新娘。
是囚徒。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宋衍芝,仿佛想认出这位曾夸她书法端雅的老先生。
可她太困了,太冷了。
她只低声说了两个字:“先生……”
这两个字,像刀子一样,刺进宋衍芝的胸口。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用力地、重重地,